歪頭沒好氣地說:“命都沒了,要那虛名有個屁用。”
大傻說:“嘿嘿,有個屁用。”
沐離也沒了主意,赴約看起來是難逃一死,爽約呢,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可是就這麼稀裏糊塗地死了,他覺得很不甘。
正在悶悶不樂,康管事不知從何匆匆跑了過來,將一眾人叫起來吩咐道:“賢妃沒了,朝廷要來進壽的夫人們留下守孝,怕得一個多月呢,三爺跟我商量了,留下幾個老成能幹的,其餘的就先回去。”
說到這,他一眼瞧見了躺在馬車上的鼻涕蟲,再一瞧沐離、歪頭、大傻也在,一時仿佛白日見鬼一樣,驚訝地問:“你們不是跟著主母上去了嗎?”
沐離笑嘻嘻地指著鼻涕蟲說:“他,半路上摔斷了腳,主母就打發我們下來了。”
康管事將信將疑,卻鬆了口氣說:“下來就好,下來就好。”
歪頭扯著康管事問:“賢妃死了要不要人哭喪,我,我,我最會嚎喪了!”
康管事當頭鑿了他一下,喝罵道:“那是天子夫人,你當小巷子裏的孤寡老婆子呢,嚎,嚎你個頭,夠資格嗎?”
眾人於是一片哄笑,康管事寒下臉來指著眾人的臉罵道:“混賬東西!都什麼時候了,還敢在這嬉皮笑臉的,王妃沒了,舉國之哀,天子都哭了,得哭,哭才見孝心!”
歪頭說:“我哭不出來。”康管事黑著臉喝道:“哭不出來就嚎,總之我要是再看到誰嬉皮笑臉的,我先弄死他,免得連累咱們大家夥!”
眾人見了他發了狠,無人再敢胡鬧,一個個低眉順眼,乖巧的跟小媳婦一樣。有人已經在醞釀悲傷情緒,準備擠眼淚了。
康管事點了幾個自己信得過的人,其餘的打發黃老大帶回去,臨走前又訓話說:“你們今兒就啟程回府去,我可警告你們,路上誰也別給我出幺蛾子,誰他媽的讓我今天過不好,我讓他一輩子不好過。”
眾人稀稀拉拉應了幾聲,康管事走了,眾人收拾起了馬車,垂頭喪氣往城外走。歪頭捅了捅沐離:“沐離,咱怎麼辦,走還是不走?”
沐離說:“這話怎麼說的,告個假多呆兩天有什麼打緊,你不好說,我去跟黃老大說去。”
歪頭一把拉住他,說:“我不是這意思,你瞧啊,如今家主吩咐咱們回府去,咱一下賤家奴,主人發話了,能不聽嗎?得聽吧,所以今晚這約會,你就是不去於理也不虧?對不對?不是我爽約,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嘛。”
沐離撇撇嘴,哼了一聲道:“你的心思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我還是那句話‘跑了和尚跑不了廟’,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沐離深深地吸了口氣,拍了拍歪頭說:“你放心吧,七載勤學苦練,今晚總算要派上用場了。”
此話一出,不光歪頭,連鼻涕蟲和大傻都露出了一臉的不屑。
“就你那師父……”歪頭嘖嘖嘴,“七年沒見他拔過一回劍,他能教給你什麼玩意。”
鼻涕蟲說:“沐離,你還是別去了,為了一點麵子把命丟了多不值當,咱門就是一下賤的家奴,有什麼臉麵可言,爽約就爽約了唄,反正又不是在雞鳴城,有誰知道?”
“我知道。”沐離低聲說道,聲音低的也隻有他自己能聽到。
隨即他微微一歎,衝著三人說道:“你們就這麼瞧不上我麼,這些年雖然跟他沒學到什麼本事,我常去西小院,跟其他的武士還是偷學了幾招的,你們三個哪個又是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