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柔柔族武士(下)(1 / 2)

酒徒是個地地道道的武士,除了履行武士的職責和照顧他的銀質小酒壺外,他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他沒有妻子,沒有女人,沒有朋友,不計較財產,不計較官職,甚至連武士最珍視的榮譽也毫不放在心上。

他每個月的薪俸高出普通武士一倍,又無家室之累,卻常常混到吃飯都成問題。

然而這麼一個落魄的武士,卻偏偏長著一張令所有女人都要尖叫的英俊麵容,許多人都懷疑他之所以能留在侯府並拿著較一般武士高一倍的薪俸,並非靠他手中的劍,而是靠著他那張令人無法拒絕的臉。

他必定是得到了侯府某位有實力的女性的特殊關照,才能風平浪靜地在雞鳴侯府混了七年之久。

入府七年沒見他拔過一次劍,張家跟李家打翻了天,他也不聞不問,他總是待在侯府,外麵的事似乎根本與他無關。

“嗨,你師父來了,過去給他磕個頭啊。”歪頭在沐離肩上拍了一掌。

“他算什麼師父。”沐離不以為然地說,“除了騙吃騙喝,騙我拿錢孝敬他,屁本事也沒教過我。”

“哈哈哈——”

歪頭發出一陣開心的大笑:“不騙你這個笨蛋騙誰,我早說過這個人就是靠張臉吃飯,他哪有什麼真本事,七年了,你見他拔過一次劍嗎?七年了,咱們家跟李家打了多少回仗,你見他上過戰場嗎,打算說在外野戰,他一個護院武士躲著不去。人家都圍城了,你還躲著不露頭,說的過去嗎?我呸,賣臉吃軟飯的家夥。”

歪頭臉上露出無限的仇恨。

沐離和鼻涕蟲對了個眼神,兩個人都捂著嘴哧哧地笑了起來,歪頭之所以生這麼大的氣,完全是出於對酒徒英俊麵容的嫉妒,他曾不止一次地嘮叨,老天爺怎麼就瞎了眼,爹娘上輩子做了什麼孽,為何給風流倜儻、英武過人的歪頭哥生了這麼一副嘴臉。

武士在廣場上閑聊的時候,柔柔族武士靠在一棵丁香樹上喝酒,醉眼朦朧的似乎朝馬車這邊望了一眼,沐離趕緊低下了頭,不知為什麼他總是怕見到他的目光,那滿是醉意的目光裏總有一絲讓人難以直視的淩厲。

這時候又有七八個家臣在家令秦越的帶領下,從正門裏快步走了出來,幾乎是一路小跑著。秦越是雞鳴侯張孝章的表哥,身材高大肥碩,嗓門粗豪,他一邊走一邊招呼眾武士,眾管家,眾家奴,呼喊道:“老爺陪夫人出來了!”

話音才落,內府正門裏已經響起了一聲鼓樂聲。

王侯出巡必有鼓樂,這是真龍朝的規矩,天子出巡時有《天子樂》,諸侯有諸侯樂。和蓋幾重宅子一樣,現今是禮樂崩壞的混亂時期,膽大妄為的諸侯也常僭越奏起天子樂來,不過雞鳴侯張孝章此刻既無膽量也無實力敢僭越演奏天子樂。

目下他演奏的是《朝天樂》,一種嚴格說起來隻有公爵出巡時才能演奏的音樂。

一隊彩衣內侍舉著全副儀仗行出來,人數約二十人,最前麵的四人舉著嵌銀木的路牌,路牌上除了有天子冊封爵位名號,還有仿製的一枚天子金印,以示這爵位的確是天子冊封,而非自個封自個的。

路牌之後是八杆大旗,旗麵皆為三角形,旗杆為純鋼鍛造,每副重一百三十斤,舉旗的大漢個個精壯無比,八杆大旗前兩副是天子所賜,旗子底色是柏氏家族的明黃色,印著所封爵位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