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緒與狡花二人買得酒菜回來,見馬小山仍在對樹練拳,那拳勁打得小樹亂顫,不由得大為驚奇。
“恭喜你練成了這隔空的拳勁,不如你給這拳法起上一個名字。”梁緒說道。
“此拳乃是以寸勁發力方法習成,不如就叫寸拳吧。”馬小山說道。
“寸拳……方寸之間現拳威,好!好名字!”梁緒笑著說道。
當下四人返回屋中,吃起那酒菜來。
“卻不知你接下來有何打算?”狡花問馬小山道。
“我打算在這金城住上幾日,多多習練一下寸拳,再回那卑禾羌海複仇。”馬小山說著吃了一口酒。
“梁緒呢?”狡花又問道。
“我要去邊城尋一趟司徒柏,看看他又有什麼詭計。”梁緒說道。
“那我便與你同去。”狡花說道。
夜已深了,梁緒與狡花自去尋那客棧住宿,袁翠羽睡在床上,馬小山睡在屋角的草垛子中。馬小山又失眠了,在這安靜的夜晚,他的心卻無法平靜,他又想起了紫裳,想起了紫裳的溫柔,想起了紫裳的美好。如今床上又躺著一個女人,可惜她卻不是紫裳,紫裳已躺在了冰冷的墳墓中,再也不會回來了。
馬小山輾轉反側,卻硬是沒有絲毫的睡意,紫裳的身影不停的在他的眼前出現,他又想起了第一次遇見紫裳時的樣子,他躺在床上,她守在旁邊,那****複仇脫了力,她盡心盡力的照顧他。馬小山回憶起那時的紫裳,雖是無助,卻積極的應對,那麼堅強,那麼勇敢。
他又想起那****打過姚無用想要出城,卻見到紫裳徘徊在城門處等他,那時的她看起來是那麼的楚楚動人,那麼的惹人憐愛。若是將世間所有的形容美好的詞彙放在一起,也不足形容她的萬一。
馬小山翻了個身,聽到了袁翠羽的呼吸聲,她的呼吸沉穩有力,顯是睡得很熟。也許她的嘴角還掛著微笑,也許正在做著什麼美夢。她與紫裳一樣,遭受著命運不公的待遇,可是她與紫裳又那麼的不同。紫裳溫柔賢淑,袁翠羽機靈可愛,兩個人本就是不同的人。馬小山忽然又憐惜起袁翠羽來,這個小姑娘的命運多舛,卻依舊開朗向上,這本是不能的,卻偏偏出現在這小姑娘身上。
窗外的月光照了進來,鋪灑在地上一片銀色,馬小山坐起身來,取過一壇酒便吃了起來,他忽然想要醉倒,他要強迫自己不再想紫裳。酒是穿腸的毒藥,卻不是忘情的水,馬小山吃著酒,心中紫裳的影子卻越來越清晰。馬小山心中一片煩亂,大口的吃著酒想要自己醉倒,可頭腦卻偏偏越來越清醒。他隻有在黑暗之中坐著,忍受著思念的煎熬。
馬小山大口的吃著酒,這銀色的夜晚讓他感到難耐的寂寞與孤獨,他隻覺得心口被什麼東西堵塞,那腫脹的感覺充斥著他的心房,他的眼中已是一片紅色,他的頭已開始眩暈,可他卻偏偏無法倒下。馬小山終於止住了吃酒,房間裏還有一個人,一個女人,他絕不願意自己的醜態出現在人前。
馬小山終於又臥回了草垛中,他隻覺得心髒和大腦跳得厲害,他知道熱血正在那裏奔流不息,金城的夜晚又一些涼爽,可此刻馬小山卻覺不到,他隻感到自己血管中燃燒的鮮血,讓他整個人都沸騰起來。
袁翠羽卻是醒了,她坐起身來,看到了正在草垛中輾轉反側的馬小山,不由的問道:“你睡不著麼?你在想什麼?”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馬小山的思緒,他抬起頭來,見到月光下的袁翠羽,她仍是那麼靈巧可愛,一雙眼睛透著狡黠的目光。馬小山隻覺得心頭一陣刺痛,說道:“是。”
“你過來,”袁翠羽說道,“快過來。”
馬小山遲疑的片刻,終於還是從草垛中站起了身,緩緩的走到床邊,在床沿上坐了下來。袁翠羽伸出手來,撫摸起馬小山的後背來,口中喃喃的道:“我以前睡不著的時候,我阿媽便會這樣撫我的後背,然後我便睡得著了。”
“你想你的阿媽麼?”馬小山問道。
“想,可是我卻不敢去找他們,我若去找他們,定然會再被抓起來做那聖女,我不想做聖女,我也不想那麼年輕就死掉。”袁翠羽說道。
“若是滅了魔教,你便可以去找他們了。”馬小山說道。
“所以我更要跟你在一起,隻有你敢打殺光明神教的人。”袁翠羽說道。
月光透過窗子鋪灑進來,靜靜照在兩個年輕人身上,兩人已不再說話,緩緩的依偎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