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到達預定的切入點,那是隔壁的一個屋簷,剛剛巧探出一點到楊家院子上麵,兩人攀附在屋簷下的黑暗中,剛好可以看清院子裏的情況。楊家這個院子一共三進,前麵是會客廳,後麵是客房,中間是楊嵩居住的兩層小樓。其中前後院各有一個護衛在打盹,中間主樓有兩個護衛,一個靠在柱子後麵禦寒,另外一個在來回巡弋。
悄悄順著屋簷躍到圍牆上,然後再進入院落,兩人的動作輕如狸貓,前院的護衛根本毫無反應,被駱克一肘砸在後腦勺上,直接暈死過去。
兩人悄無聲息地進入中間院落,躲在廊架後麵觀察,看到那巡邏的護衛往後院去了,悄悄順著廊架和樹木的遮蔽,來到柱子後的護衛身邊。那護衛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寒意,猛地抬起頭,剛好看到麵前一雙帶著殺意的冰冷眼睛。
非常短暫的驚懼後,那護衛剛要張嘴大喊,一隻大手從身後伸出來捂住了他的嘴,一柄漆黑的短劍割斷了他的喉管和動脈,護衛眼神開始渙散,身子慢慢軟了下去。
兩人迅速將護衛的屍體抬到角落陰暗的地方,然後快速向二樓左側第二個房間摸了過去。經過兩人對目標的反複觀察核實,確定楊嵩就住在這間房裏。
楊嵩剛剛從一場激烈的愛情運動保衛戰中突圍而出,昏昏沉沉地正要進入夢鄉,突然感覺旁邊的女人身子在搖擺摩擦,迷蒙中不滿地嘟囔道:“你個小騷貨,一晚上你都要三次了,你還要不要人休息,都說女人是耕不壞的地,還他媽成沼澤地,沒完沒了了。”
女人停止了動彈,楊嵩翻個身想要繼續沉睡,可是突然渾身一震,猛地睜開眼睛。驚懼地坐起了身子,一股寒意直透脊梁。
透過窗戶的星光,兩個黑衣人的影子被映照在床邊,帶著森森的殺氣。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楊嵩驚惶地左看右看,卻沒有一條能逃跑的路線。
兩人沒有任何回應,甚至連動作都沒有變一下。
“兩位大俠,要,要錢的話就在床下的櫃子裏,鑰匙在床頭櫃第二排第三格。”他心中不斷祈求,祈求兩位是為了他的錢財而來,隻要能夠活命,再多的錢他都可以付出。為了緩解雙方緊張的氣氛,楊嵩還試探性地補充了一句:“麻煩兩位拿了錢出去的時候麻煩把窗子關一下。”
兩人還是一動不動,就像兩尊冰冷的雕塑。
不動有時候比動起來更可怕,這表示對方拒絕了自己的好意。這一次楊嵩是真的膽寒了,對方能夠在沒有驚動任何護衛和保鏢的情況下進入了自己的房間,就可想而知對方的本事,如果存心要自己的命,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駱克一直在糾結,平時他雖然脾氣暴躁,打架鬥毆無所不包,但是對於殺人還從來沒有做過。當然孟薑那一次屬於意外,不能作數,畢竟這種按計劃麵對麵殺死一個人和那種情急下的本能反應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範疇。他的心一直在進行天人交戰,遲遲沒有突破最後的桎梏,而這也是楊嵩還能活到現在的根本原因。
“動手吧。”許慎冷冷地對駱克說道。
楊嵩徹底絕望了,對方果然是為了殺死自己而來的,自己已經將防衛做到這種程度卻依然無法獲得保障,他猛地張嘴,想要大聲呼救。
一柄短劍如利箭般射了出來,剛好從嘴裏進去,後腦勺出來,鮮血不斷流淌,楊嵩圓睜著雙目,喉嚨裏發出赫赫地聲音,雙手在空中亂抓亂舞,最後整個人仰麵躺倒下去。
駱克深深呼吸一口氣,空氣中帶著濃重的血腥味,他的心裏再沒有害怕恐懼,反而是充斥全身的燥熱感和興奮感,有一種想要把對方的血液吸幹的衝動。
沒想到第一次居然會是這樣的反應,連駱克自己都無法理解,或許是因為一切都在黑夜中進行的緣故,失去了很多視覺上的細節和感官上的衝擊,因此並未對駱克產生多大的刺激。拔出對方喉嚨裏的短劍,看了看床上裸露的兩具屍體,扭頭跟著許慎出了房間。
夜涼如冰,帶著天地冷酷的注視,駱克走上了一條完全沒有計劃的道路。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也和這冰冷的天地一般,開始變得冷酷,變得堅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