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一個月過去,駱克跟著莫先生遊走穿行在朝樂的大街小巷,對這座城市終於有了不一樣的認識。這是一座商業之都,像九鼎商會這樣規模的商會大概有十幾家,但是更多的是那種小很多的商行,鱗次櫛比多不勝數。城裏的人們都很現實,他們崇拜有能力有本事的英雄,卻討厭扮可憐的窮人。
傍晚十分,天氣又開始轉涼,兩人照例滿載而歸。由於是頭一天看好的貨源,所以有幾輛馬車在後方裝載,駱克的馬車進大門後迅速讓到一邊,等其他貨車駛入大院中間。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正在大廳處焦急張望,看到莫先生下車,立即衝了過來,拉起莫先生的雙手:“老莫啊,你可回來了,我算是找到救星了。”
莫先生狐疑地看了那人一眼:“老鍾,找我有什麼事情嗎?”這老鍾是負責押運貨物的管事,兩人平時並沒有太多的交集。
鍾管事愁容不展,一臉疲憊:“哎,老莫啊,你不知道,我那小妾這兩天就要生了,我這兩天是不眠不寐啊,按理說我該高興才是,偏偏明天有一趟任務,是橡山城薛侯爺家的貨。你知道薛侯爺是什麼身份,那可是周王子身邊的人,耽擱不起啊!所以我隻能來求你了。”
“這這這我不會啊。”莫先生趕緊推脫:“你知道我負責選貨,平時連朝樂城都很少有機會出。”這朝樂是個大城,又是港口城市,所以選貨物不需要出城就可以辦到。
“老莫,算幫兄弟一把,這一路去橡山城也就半個月路程,沿路還算太平,隻要你計算好行程,不要在外麵露宿,還是十分安全的。其餘的你交給夏副統領去辦,你負責貨物清點記錄和交接就可以了。”
鍾管事好說歹說,莫先生隻能無奈答應,兩人答應對調這一次工作,行程定於第二天一早出發。
次日一早,駱克將莫先生接到商會大院,這是一個巨大無比的院落,可以同時容納上百輛馬車並排安放。此時已經有很多護衛和車夫在院中等待。駱克大致數了一下,有十五輛車,每輛車兩個車夫,加上七個護衛小隊,每隊七人,一共四十九名護衛。加上領隊的副統領夏均,整整八十人。
“莫先生。”夏均快步來到馬車前,掀開門簾,把莫先生扶下馬車。
莫先生微微一笑,向著大家點點頭:“夏統領,我是第一次負責押運貨物,一切還要仰仗你了。”
夏均趕緊拱手:“這是夏均的職責,夏均一定全力以赴。”
所有貨物人員都清點好以後,隊伍開始出發,駱克的馬車在隊伍的中間,夏均騎馬就在旁邊作陪。駱克看著夏均三十來歲的樣子,身材健壯,尤其一雙眼睛十分精明,不時閃過一絲寒光。而且話不多,時刻都在關注周邊的情形。
隊伍行進與休息都嚴格按照鍾管事的提前交代,加上夏均嚴謹的作風態度,非常順利地到達了橡山城,算算日子剛好十五天。薛侯爺是一位四十幾歲的胖子,他自己經營著一家商會,在許多城市中都有實體商行。而且為人非常豪爽,除了對車夫和護衛挨個進行打賞,還在酒樓中請大家大吃一頓。
原定第二天一早隊伍就啟程返回,但是由於頭天晚上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很多人直到日上三竿才起來。節奏不免被打亂,莫先生本來想通過行進速度再在路上調節過來,誰想由於經驗不足,延誤了飯點,反而是一連幾天都沒有到達預定地點。
眼看天色快要黑下來,夏均向莫先生建議,大家不如倒回去,在下午經過的小鎮休息一晚,明天再行出發。明天隻走半天,這樣就可以把時間調節過來。
莫先生搖搖頭:“我們不能耽擱了,本來已經比預計的晚了很多,如果再耽擱,我沒辦法向上麵交代。”要知道八十人的隊伍,加上馬匹,兩天時間消耗還是很大的,莫先生也隻是個管事的,需要向會長和其他管事交代。他頓了頓,繼續補充道:“我們隻要今晚上補上這一段路程,明天就可以按照原定的計劃出行了。”
夏均眉毛一揚:“我們距離前麵的休息點還有不少的路程,中間要經過銅鑼山,我怕有危險。”
“能有什麼危險?我們過來的時候還帶著那麼多貨物,不是照樣什麼也沒遇到?”
“可是沒遇到不代表沒有啊。”
“好了。”莫先生打斷夏均的話:“如果不想冒這個險,你當初就不該讓大家喝酒,現在這個情況,對商會造成的額外損失你要不要負責?如果你不想負這個責任,那麼我們就加快速度,把這段路程補上來。”
夏均本身就不善言辭,隻能無奈照辦,隊伍點起火把,連夜向著銅鑼山行去。
夜風中,吹來陣陣冷酷肅殺的氣息,驚起落葉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