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清風起塵埃定(1 / 3)

第二場比的便是識毒,勝出的四人兩兩組成對,三瓶**識出多者為勝。

“記著,把蕭明翰與秦夜分開。”蒲紀新鳳眸淡淡凝著場上長桌旁坐著的秦夜,輕聲囑咐了黃沅一句。黃沅麵露難色,躊躇著半晌,問道:“領主,可是這樣會不會惹人是非?”“是非?”蒲紀新輕蔑地笑了笑,“我扶風選領主,讓他們觀上一觀那是我給他們麵子,現下就是我內定領主他們又能說些什麼?”黃沅麵上一僵,好在蒲紀新的傲脾氣他這麼多年也是見怪不怪,隻得歎了口氣,轉頭吩咐了下去。

兩組同時進行,秦夜對麵坐著的,正是第二場勝出的狄柳。他抬眼看了看對麵人,小麥色的膚色,麵容雖英挺但在當代亦算不得出眾,應該是個武學出眾的人。狄柳被秦夜看得頗不好意思,目光遊離在麵前幾個小瓶子上,也不敢抬頭對上他的視線,“秦公子,我們何時開始?”秦夜唇角扯出一個淡漠的笑容,“隨時可以,隻是狄兄不動,夜亦不敢動。”狄柳一聽這話,隻當秦夜一個公子哥兒心裏畏懼這幾瓶**,忙咧嘴笑笑道:“秦公子放心,我也不甚了解**方麵,就算有個什麼差池,領主也是備好了解藥的,絕不會讓我們無辜喪命的。”秦夜被他的憨直逗得幾欲發笑,聽了這番話,果如他所料,這狄柳善武而不善毒,他笑著朝狄柳拱了拱手,“狄兄,您先請。”

第一瓶,色若碧泉,質醇厚堪酒,秦夜左手端起盛藥的杯子,輕輕嗅了嗅,並無味道,心裏已明白了幾分,右手執筆,雪白的宣紙上落下瀟灑的行書,“碧落引,幻藥”。

第二瓶,色如白水,質輕,秦夜微一思索,用竹筷夾住杯盞就於燈火上來回加熱了些許,絲絲縷縷的香氣盈盈而出,附近的人聞味皆目色一蕩,幾欲陶醉。秦夜輕輕將杯盞擱下,了然提筆,“月下塵,迷藥”。

第三瓶,色近清泉,稍稍一晃濺起水花幾滴,可見質輕,加熱竟也無任何異味,秦夜的麵色漸漸有些凝重了起來,無色無味,狀若新泉,這藥……蒲紀新斜靠著椅背,嘴角輕揚,看似極其隨意自在,可眼底的一抹焦灼卻生生出賣了他,秦夜,這藥,你可還記得?

“秦公子,時間不多了,還請你快些。”一邊的小仆低聲提醒道,秦夜執杯的手漸漸收緊,幽暗流光的雙眸中劃過一絲清厲,“就好。”他低低地應了一聲,一仰頭,將杯中藥飲了個盡。全場一陣驚歎,高台之上,少女一聲驚呼,旁邊玄衣男子冷靜的神色亦被驚詫取代。”這孩子,真是想贏想瘋了!”黃沅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急急忙忙命人送上解藥,自己也欲上前親自探視,卻被不知何時起身的蒲紀新攔住,“領主!”黃沅麵色焦慮,不解地看著麵前沉著如水的男子,“若不對自己狠一點,如何當得上我扶風的領主。”蒲紀新掃了黃沅一眼,冷漠寡情,黃沅無力地垂下雙手,“素棠,會更恨你的。”蒲紀新抿緊了唇,片刻之後,吝嗇地吐出了兩個字,“那也無妨。”

場上,秦夜隻覺體內一陣抽痛,額角漸有細密的汗珠滲出,原本就不好的臉色更加蒼白,不一會兒,他俯身吐出了一口黑血,原來如此,他回身望了蒲紀新一眼,顫抖著提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字,力透紙背,刻骨銘心,“生死散化液,死藥”。寫罷,他終是一個不支,跌倒在地。恍恍惚惚間,似有人一把扶起他,喂了他一粒丹藥,過了一會兒,便有源源不斷的醇厚內力汩汩湧入他的體內,極為小心地護住了他的心脈命門,將原來盤踞在體內的陰寒之氣盡數驅散。

“秦夜!”清麗的女子的聲音驀地傳入他混沌的大腦,疑似故人來……

菱歌一個輕躍翻過幾個阻攔的弟子,急急便欲上前探視,卻被黃沅一把攔住,“姑娘,這裏是賽場,還請你退下!”“賽什麼賽,好端端一個人被你們暗算成這樣,你們還有什麼理由留人了不成!”菱歌杏眼圓瞪,目中憂色灼人。黃沅心下不由隱怒,“姑娘是秦公子的何人,可以有權利指責我們,眾人皆可以看到,這藥是秦公子自己喝下去的,又何來暗算之說!”菱歌一時語塞,她越過眾人朝中央看去,秦夜臉色蒼白地倚在椅子上,一邊的蒲紀新正麵沉如水地替他運功驅毒,那往日薄削善辯的唇邊一抹黑血觸目驚心。菱歌習武之人,自是知曉這時段斷不可打擾了蒲紀新,隻得無措地望著他皺緊的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