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的話終於還是把獄警和醫生護士都震住了,有關劉海波的傳聞他們其實早就聽說了,如今這番話倒是點醒了他們以後該何去何從。
但是,局長的命令又該怎麼辦呢?
王金趁著他們猶豫的機會,接著說:“你們不難為我,我也就不難為你們。你們若是怕不要交差,我可以建議你們去把李婷婷叫來,隻要她來了,你們就沒事了。”
那個小護士不解地問:“李婷婷是誰?”
王金道:“前天徐副市長的外省辦了那麼盛大的婚宴,你不知道嗎?”
“啊,李婷婷就是……就是……”小護士愣愣地囁嚅了一會兒,若有所思的樣子,卻並沒有把話說完。
王金不理他,望著兩個獄警說:“現在就去把婷婷請來吧,錯過了今日你們別後悔。當然,你們也可以先去找李桐,她會打賞你們的!”
兩個人麵麵相覷,其中一人最後還是離開了。
醫生和護士停止了針對王金的迫害,另一個獄警在床邊坐下,看著那些藥水,便問王金:“你知道那些是什麼嗎?”
王金嗤之以鼻,回答說:“小兒科的垃圾,你們真以為給我注射以後我就會乖乖聽從你們指揮?”
醫生盯著他打量了好一會兒,說:“你的體格健壯異於常人,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吃牛肉的。”
醫生知道,這家夥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實話的,問下去也無聊,便索性走開。
王金便不再理睬獄警了,閉目養神,直到後來有人把他叫醒,說是婷婷來了,就在探監室。
他像觸電一樣猛地爬起來,跟著獄警快步去到那個冰冷的房間,隻要見到日思夜想的那個女孩,所有的困頓都隨之煙消雲散。
婷婷,還是和從前一樣美麗,隻是發型變了,頭發挽在腦後做成少婦的打扮——的確,她已經嫁人了,但四目相對,兩人早把任安國那個討厭的家夥拋到九霄雲外。
“你還好嗎?”王金、婷婷幾乎同時說出了這句話,隨即換做莞爾一笑。
“咱不是前天才見麵嗎?”婷婷的笑容永遠帶著陽光的溫馨。
“任安國有沒有欺負你?”這是王金最關心的。
婷婷搖了搖頭,“他對我很好。”
“聽說,你懷孕了?”
“嗯。”婷婷點頭,笑靨如花,洋溢著女人的幸福,而通過這個表情,王金證實了自己的判斷,所以他也很高興,臉上的笑容難得持續了好一會兒,但在這個地方,他隻能對婷婷說:“恭喜你,要做母親了!”
婷婷道:“我和李總、蘭蘭都在想辦法,你一定能出去的!”
“對此,我一點也不懷疑。”王金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婷婷,“但我隻是不放心你。”
“我好著呢!這兒的人對你還好吧?劉海波快完蛋了,這是徐副市長說的。”
婷婷何其聰明,留意到周圍獄警異樣的眼神,便迅速猜到了他們的心思,故意把這番話說出來,以後他們就不敢對王金怎樣了。
可王金也沒把他們放在眼裏,把手伸出玻璃窗握住婷婷的雙手,說道:“我沒事,倒是你千萬要保重,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的,李桐和蘭蘭也要好好的。”
婷婷點了點頭。在此以後,他們再沒有說話,千言萬語,隻在目光的交流之間。
當獄警叫王金離開的時候,王金衝那家夥冷冷瞪了一下,卻不屑跟這種人發火。
婷婷則看出了端倪,主動放開他的手與他道別。在離開看守所之前,婷婷悄悄望獄警的口袋裏塞進幾百塊錢,又去所長那兒坐了一會兒才出來。
任安國早就在外邊等候了,一見到老婆出來就趕緊下車迎接。
“你怎麼來了?”婷婷麵無表情地問了一句,鑽進副駕駛的座位。
任安國笑了笑回答:“知道你是打車來的,所以過來接你。”至於話裏的潛台詞,婷婷心知肚明。
“我既然嫁給你了,就不要疑神疑鬼,我不喜歡被人提防著。”
“不,你千萬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任安國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搭在婷婷的手腕。“我就是想來接你,看看你還需不需要幫忙。”
“我好好的,徐大哥才需要幫忙。”婷婷想把任安國的那隻手挪開,因為她感到厭煩,盡管她是個好脾氣的姑娘,但隻要任安國在側,她便始終有一種屈辱之感。
不過,她還是克製了自己,報之以微笑說道:“謝謝你。”
“我們之間還需要這麼客氣嗎?”任安國開心地笑著,發動了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