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片巨大的空地。
不僅如此，那距離二人百丈遠之處，一叢妖豔的彼岸花在灰蒙蒙的天地間顯得極為突兀。
白雁行不是第一次看到彼岸花，但相較於三清山上那一片片令人震撼的花叢，這裏的彼岸花盡管隻有區區一叢，但散發出來的氣息卻尤為孤寂。
花瓣嬌豔欲滴，細長的根莖約莫一尺之長。
“親眼所見，亦非真實。”白芷微笑著看著白雁行：“閉上眼再看看？”
白雁行一愣，重新看去。
那一叢嬌豔的彼岸花竟是如同濃霧一般快速散開，從抽枝開花，一步步離白雁行越發接近。近乎就在頃刻間來到白雁行身前。
“不要邁過彼岸花一步。”
擺渡人的聲音回蕩在腦海中，白雁行下意識後退。
彼岸花如影隨形，掙脫不掉。
白芷笑著說：“你越是不想看到它們，它們越是會追著你，就像那些試圖掙脫輪回的魂魄一樣。”
白雁行想起那跑入濃霧中失去自主意識的張小嵐，幹脆聽從白芷的話停了下來。
“屏息凝神。”白芷的聲音回蕩在腦海中。
那些如影隨形的彼岸花，蔓延的速度緩了下來，直至停留在白雁行身前一步處完全停止。
白雁行睜開雙眸。
入目所見，一片花海，如夢似幻。
白芷走到白雁行身邊，背靠花海看向濃霧方。
霧中走出來一個人。
“清淨子。”
說話的白芷，笑靨如花著說：“我們又見麵了。”
白雁行轉身，抽劍。
千雨之芒，所向披靡。
清淨子與那日在三清山上見麵有諸多不同，沒有了道家所言的靈動平和，反倒是是一股猩紅戾氣纏身，判若兩人。
清淨子依舊是一席藏青色寬袍，兩隻枯瘦的手露在外麵，看起來老了一些，皺紋橫生。
“現在的小輩，莫非都如你這般目中無人？”
清淨子滲人的笑了笑：“我還沒主動尋你，你卻自投羅網了？”
這句話不是對白芷所言，那麼就是白雁行了。
白雁行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既然石碑碎片在他身上，他又來到冥界這種地方，那麼清淨子找上門來的動機不言而喻。
如此說來，孤鴻身受重傷離開輪回道，也不是淨天山所為而是清淨子了。
那宋君安之所以被困不知何方，說不定也是為了保護宋若曦而與清淨子交手的下場。
白雁行心中沒有底氣，清淨子的修為究竟有多高？竟能連續擊敗天下第二以及天下第五？
白雁行有些擔心，倒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白芷。
他有天極書，就算不敵尚有一戰之力，但白芷明顯不可能是清淨子的對手。
白芷自己倒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笑著說：“你為了奪取通天碑碎片，還真是不擇手段。”
清淨子一笑：“一群蠻夷，甚至都不知道石碑碎片所為何物就妄下言論，不僅是這第九塊石碑，那滄海觀裏的其餘八塊。”
“我全都要！”
白雁行感覺清淨子與往日有極大的出入，不僅說話的語氣方麵，神態動作亦是截然不同。
白芷抽出一柄細長的銀色長劍，冷眼道：
“還在等你的徒弟作甚？”
言語間略帶嘲諷之色，白芷舉起長劍。
“你剛才居然說我是蠻夷？仙罡大界的牲口語氣還是那麼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