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啊(1 / 2)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

已經是小春時節,可是在這燕山以北的地方,夜風吹過,竟是遍身寒意。

而在這塞北廣袤之地上,赫然有一座軍營安紮。

一堆堆的篝火圍繞在營寨周圍,點點星火,像是一隻隻眼睛盯緊著周遭的情形,幾處寨門邊上,角樓聳立,不過是用來臨時停駐的地方,可這布置也是嚴密的緊。

營寨之內,刁鬥相連,明稍暗崗,不一而論;更有往來於巡視的兵士,不苟言笑,隻為了盡忠職守,護得大寨的安全。

軍中如此的布置,本應是水泄不通。

然而世事無常,總有意外。

此時就在大軍後寨的輜重帳中,一個腦袋無聲無息的從厚厚的一層帷幕中探出,有神的雙眼打量著周圍的布置,微鬆的雙耳也在傾聽著四下的動靜,這般人物顯然不是軍中之人。

俄而,這人卻是閃進帳中。

“不愧是公孫瓚的精兵,能以數千人馬硬抗烏桓數萬亂寇,也非得如此軍紀不可。不過這叫我如何便宜行事啊!”帳中人低聲略帶歎服的說道。

輜重帳中,在一片糧草馬料旁,有一些顯然不是行軍所需之物,而是往來於長城內外的那些行商的貨物。

看著這堆貨物中,那一塊淩亂不堪的標有‘張’字的行路旗,這人歎息道,“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得做。終於在這裏找到這麼點線索,怎麼也得繼續追!”

緩緩的將那麵旗子疊好,塞在懷中,又稍事整理,他便靜靜的等在黑影中。

一隊隊兵士的身影映過帷幕,隱隱火光打在帳內人的臉上,一明一滅間更見其眼神銳利。

趁著兵士巡夜的間隙,這人輕身而出,在一座座帳篷的陰影間此起彼伏,好似狸貓般的竄向中軍大帳,沿途把手的那些兵士竟是無人察覺。

躲過兵士的注意,那身影並沒有直接的偷入中軍帳。

“二將軍,如今我們已經在這塞外之地月餘時間,將那些無良商人也幾乎清掃一空,不知道何時能夠回轉啊?”

“怎麼,將士們有什麼異常麼?”被稱作將軍的人沉聲道。

“這個還不曾有,隻是……”

“隻是什麼,想我白馬義從往日之威風,在家主的統率下,敢於和烏桓人經年累月作戰不休,一直打到不毛之地,沒曾想,如今不過是跟著我在這草原上攔截些無良商人月餘,就有了疲懶之心,可是覺得我公孫越無領兵之能?”語氣平平,不過這話裏可是壓力山大的。

“二將軍,屬下絕無此意啊!請將軍恕罪!”

“若非如此,那便是爾等操練兵馬不像以往用心!是,我軍和烏桓人連場大戰,受損頗重,如今重建白馬義從,自有許多不足,如今我軍用兵此處,不正是一個大好的練兵時機,僅僅隻是餐風露宿,便人心思歸,怎麼還能恢複白馬義從的赫赫聲名!”

“屬下知錯了,請將軍放心,屬下定為恢複白馬義從之名拚死效力。”

聽得帳內一陣腳步聲走過,那在外偷聽的身影這才摸進帳中。

正在帳中端坐的公孫越,冷不防帳中多了一人,卻也微微一怔,“你是何人?此乃軍營重地,不知道擅入者死麼?”

顯然,不請自來之人,即便不是敵人,卻也不會是朋友的。

不過公孫越倒也沒有慌張,他見來人明顯是一少年容顏,雖有夜行衣遮身。卻沒有戴著頭罩,若是刺客,應該不會如此,故而這一聲問,倒也不顯慌張,何況這裏還是他的中軍大帳,帳外的守衛也都很是機警,他這邊方一出口,帳門處已是閃進來兩道身影。

“公孫將軍,切莫嚇唬小子,若是小子膽小,被您這麼一下,若是弄出什麼事情來了,可就不好收場了!”

一番插科打諢的言辭,讓公孫越摸不清來人的底細,看著守衛有上前的意思,公孫越示意,莫要輕舉妄動。

在這種情勢下,還能不動聲色,可見來人絕非一般人物。

“更何況,小子此來並無惡意,隻不過是想讓將軍看樣東西!”說話間,那少年人卻是不顧身後有人緊盯著他,閑庭散步一般向著公孫越走過去,同時從懷裏拿出那麵標有‘張’的旗子。

看著展開在眼前五步之外的旗子,公孫越恍然大悟般問道。

“你是州牧大人派來的?”

少年見公孫越如此動問,卻是笑道,“嗬嗬,果然和將軍有關係?既如此,還請將軍不吝賜教啊!”

“嘿嘿,賜教什麼呢,既然你是從薊城而來,不過是那個空有婦人之仁的州牧的手下,定然不曾見識過軍法森嚴,本將軍現在就製你個夜闖軍營之罪,”公孫越確定了來人的根腳,這便擺起了架子,“免得自認有幾分身手,便不知道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