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沒好氣的瞪了方猿一眼,道:“我是想知道這壇女兒紅多少年了,不會打人家女兒的主意!”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方猿搖了搖頭,有些傷感道:“這女兒紅是老奶奶的父親給老奶奶置下的···快七十年了···”
“噗——”
李林差點就噴了,但是這女兒紅的口感實在太好,李林有些舍不得,便又生生的忍住了。
艱難的咽下之後,李林調整了一下情緒,長歎一聲,道:“七十年的陳年女兒紅,喝起來有些傷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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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陳釀女兒紅,傷感的是那位快七十歲的老奶奶,但是這酒本身卻是十分好喝。
嶽飛原本就不是尊佛禮佛之人,他隻是不想聽李林唱歌而已,吃起酒肉來,自然沒有半點手下留情。
四個人,兩壇酒,還有十多個菜,片刻之間便已經風卷殘雲,隻剩下一張桌布,一堆油紙,還有兩個空酒壇。
吃飽喝足之後,四人動都不想動,撫著肚子倒在了地上。
看著天上流雲,嗅著涼風中淡淡的泥腥嶽飛輕歎一聲,感慨道:“這等閑適,真是能消磨人的意誌啊!”
李林閉著眼睛,帶著些許泥腥的涼風拂過臉盤,嘴裏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哼,道:“意誌有何用,消磨了就消磨了唄···”
“意誌若是消磨了,誰還會想起要北伐···”
米酒喝起來醇綿可口,但是後勁卻是十足,嶽飛喝的不多,卻也喝了十多斤,此時也有些大舌頭,道:“眼看風雨將至,這天下,怕是再難安寧,你我也再難有現在這等閑適了!”
李林感覺嶽飛的話飄忽的很遠,聲音不大,但是卻像耳邊的蚊啼,厭人的很,沒好氣道:“關我屁事···”
“李兄這話就不對了!”
張憲手肘撐著身子,看著李林,認真道:“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國家興亡,匹夫共責,在此危難關頭,正是我輩男兒挺身而出之時,怎麼就不關李兄的事呢?”
“張憲說的不錯!”
嶽飛讚許的看了張憲一眼,道:“我輩男兒,不但要匡扶社稷,還要行複三關,迎回二聖,金酋席卷盡擒歸!”
張憲雙目一亮,不禁撫手讚道:“嶽兄好氣魄,張憲愧然!”
“張兄太謙虛了···!”
兩人都有些酒勁上頭,開始相互吹捧起來,這兩人,不愧是合作無間的最佳拍檔,果然是誌同道合,,說的十分高興。
李林雖然感慨於緣分的奇妙,但是現在卻是感覺這兩人嗓門實在有些大,沒好氣道:“別吵吵——”
嶽飛不滿的看了李林一眼,道:“你既然這般無大誌,那還去軍伍作甚,找一深山僻靜處隱居,總比躺在這滿是白骨鮮血的河朔之地舒坦吧?”
李林眼睛睜也沒睜,自然看不到嶽飛不滿的眼神,兀自自言自語道:“便是天塌下來,那也是明天的事了,現在聊這些事豈不掃興!”
嶽飛不解道:“明明是助興,何來的掃興?”
張憲奇怪道:“那李兄現在想聊什麼?”
“我現在什麼也不願想聊···”
李林嘟囔著,輕聲道:“我現在隻想以地為床,以天為被,以清風為侍從,以大佛為護衛,躺在這裏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