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極限推理課太費腦子,而對這堂課非常感興趣的季恩幾乎整個課堂上都使他的大腦都處於高速工作的狀態,所以這會兒一閑下來沒幾分鍾,便感覺大腦昏昏沉沉的,頭一歪就睡了過去。
初春的夜晚還有些微涼,眾人大多都已經合衣睡下,密林中唯有一處還閃爍著微弱的燭光。
火光飄搖不定,將周圍事物拉的很長的影子帶動著左右搖擺,長短變化著,在這漆黑的夜裏顯得詭異莫名。
燭火之畔盤坐著一道身影,身著雪白長袍,正是虹崖學院的院長埃迪拉。
隻是此時,他那讓人沉迷的淡然與平靜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雙臂抱圓,兩手相疊之處隱隱有黑炎閃動。
那黑炎每跳動一次,白袍之下的身影就微微的抽搐一次。
由於劇烈的痛苦,埃迪拉的臉色已經相當猙獰,粗重的喘氣聲從他口中不時地發出。
鼻腔、口腔、眼底都向外滲出絲絲鮮血,滴落在雪白的袍服上留下片片殷紅的痕跡。
此時,他的雙目已經完全被血色覆蓋,似乎已經走到了發狂的邊緣。
就在這時,朝陽猛地越上山頭,月影隱沒,埃迪拉雙掌中的黑炎似是收到信號般漸漸熄滅,他的氣色也因黑炎的熄滅而好轉了幾分。
再度呼出一口濁氣,埃迪拉並未起身,反而換了一種印訣,就麵對著初升的太陽修行起來,使內力與精神力相互交融,瘋狂地運起大周天來。
隨著他體內的轟鳴之音響起,那個風輕雲淡、超然物外的埃迪拉仿佛又回到了這個世界,除了胸口的殷紅之色有些紮眼,再看不出什麼不同。
起身,脫下白袍,埃迪拉熟練的打了個響指,“哧!”的一聲,一簇暗紅色的火焰在指尖升起。
埃迪拉也不回頭,將指尖的火苗甩向身後剛剛脫下的白袍。不過眨眼的功夫,白袍就在火焰的灼燒中化作灰燼,更恐怖的是,白袍燃燒後留下的灰燼竟也在那暗紅火焰的餘溫下被緩緩分解、湮沒,最後竟然完全消失,再無任何痕跡留在這世間。
對於身後的情形,埃迪拉並未表現出任何意外的神色,身向太陽升起的方向,口中喃喃的說著什麼,背在身後的右手用力的握緊、握緊。但不知又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張開,似乎全身都放鬆下來。
此時,季恩已經站在院門外,正一邊敲著院門,一邊喊道,“老師,我來上課了!”
埃迪拉轉身推開房門走了出去,“今天上曆史課,但是卻不是在這裏,跟我來吧!”說罷,便當先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季恩自然尾隨其後。
兩人在密林小路上走了大概八九分鍾,隔著枝葉,透過間隙,一幢三層閣樓便隱約出現在視野中,閣樓主體為紅色,房簷亦不例外,唯在外邊緣和棱角處用淡淡的金色勾出,非但沒有暴發戶的視覺衝擊感,反倒有了幾分古樸的意味。
三層閣樓,層層設有門窗,第二第三層更是設有寬闊的陽台。沒等季恩發問,埃迪拉就主動解釋道:“這裏,是咱們虹崖學院的藏書閣,曆史課和政治課由於聽的人比較多,所以,全部會在這裏開課、講解。”
季恩點了點頭,兩人又轉過一個彎之後才得見藏書閣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