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赤安排好八旗軍政一切事務,又點兵六萬撲向遼陽。袁應泰經略遼東,一向紙上談兵,向來隻說不著邊際的空話,竟不依城池之利,反而乘八旗大軍尚未全部過太子河之前,急催總兵官侯世祿、李秉誠、薑弼、梁仲善、朱萬良等人率兵五萬,出城十裏紮營結陣,以迎來犯之敵。
努爾哈赤正欲跨馬向前衝,四貝勒皇太極言道:“阿瑪何需親勞,袁應泰不依遼陽城池,布兵馬以城外,兒子斷定這個袁應泰定不是深諳兵馬之輩。依現在情形看,正有利我八旗衝殺,隻要阿瑪坐陣運籌全局稍加調整陣形,此役必勝。”努爾哈赤點頭思索。皇太極又道:“阿瑪,以此看來,我先率兩白旗衝進陣內,勢將明陣攪個天翻地覆,阿瑪於中軍觀陣,待時而動,讓兩藍或是兩紅從左、右兩翼而進,我想在如此夾攻之下,明軍必不能持久。”努爾哈赤肯定了皇太極的戰法,大聲道:“好,這就這麼辦。”
須臾,皇太極領著杜度率兩白旗所有人馬,配備鋼刀烈馬如閃電般竄入明軍陣營中四麵衝殺。頓時,明軍陣形猶如遇蒼龍一般,前後有血淋淋的頭顱頻頻落地,左右有馬踏的屍體個個倒下,中間有成百上千個將士不辨敵我。好一個個驍勇的兩白旗將士,好一排排忠貞的大明官兵。袁應泰雖不諳兵法,但也是忠肝義膽,親自督戰,雖然遭八旗的夾攻,但袁應泰親自督戰,明軍拚殺十分英勇。第一道防線被擊潰,袁應泰立馬指揮下有效的補了上來。雙方激烈奮戰,成了膠著狀態,是夜,雙方各自紮營於陣中。
明軍休整之時,經略帳中一個鏗鏘有力地聲音打破了沉寂:“大人何不憑遼陽城固之險,卻讓我遼陽主力撒在城外,以此於努賊交手,我軍甚感疲憊,今奮戰一天,已是膠著,若還有數日,定占下風,況那努賊曆來擅於野戰,大人如此做是何道理?”眾人回頭一看,是巡按禦史張銓,銓,山西人,萬曆三十二年進士,身材修長,麵貌清秀,有儒將風度,為官十餘載,無不克盡職守,現為遼東巡按禦史,自受命遼事以來,隨時準備為大明盡忠。
袁應泰傲然回道:“受命遼事者並非汝一人,張大人,袁某受命以來誓與遼陽共存亡,張大人何故用如此口吻與我說辭,是在教訓本督嗎?”
“不敢,屬下受命於遼事,隻知道做實事,就實形,說實話,從未想有何冒犯他人之處,屬下來見袁督隻想弄清楚袁督這樣做的道理,好回去跟我的屬下解釋清楚,做好相應調整。大人做何安排,屬下都不想,因為,自己沒有任何事情未落到實處而影響全局。”
在側的梁仲善道:“大人不必氣惱,這也是我們想知道的答案,想那努爾哈赤擅於野戰,這是不爭的事實。而我們所率之軍恰恰善於憑堅城阻擊來犯敵軍,大人為何拿我軍短處與敵軍長處對碰?何不揚長避短,在有利的優勢條件下給敵軍以沉重還擊?反而將我軍拉開在如此危險的城外結營而待敵軍衝殺呢?”梁仲善言詞激烈,手舞足蹈。
袁應泰大聲道:“梁仲善梁大人,你說我軍不善於野戰,那為什麼滿奴八旗今天沒有將我軍全部殲滅?”
“那是因為我大明將士奮力拚殺。”張銓奪語而答。
袁應泰冷笑道:“那說明我軍不是不擅於野戰,差的隻是勇氣罷了。”
張銓氣道:“大人,整個遼陽大小城池70餘座,開鐵早陷,沈陽已失,倘若再有個三長兩短,何以見朝堂君王,江湖百姓。”
袁應泰鎮定而回:“好了,你二人迅速回城,軍務為重,不可怠慢。把大軍拉出城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城中數十萬百姓,若憑城池而守,泱及的是他們。況城內尚有弓弩手萬餘人,大炮百餘門,我在城外與滿奴拉開架勢與之交戰,挫他銳意,他若膽敢進犯城池,那便萬箭齊發,百炮轟迎,何愁不破努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