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佳節…一群大佬聚在這澤親王府…太子殿下是在做什麼？”
君天離沒有從正門求見，反是偷偷潛入了澤親王府想要瞧瞧太子殿下異常的舉動究竟是有何意圖。
五百禁軍的駐紮讓整個親王府的守衛森嚴了許多。好幾次自己都差點被發現，若不是和夜紫珊偷學過些身法，他此刻早被當刺客毛賊之流給抓住了。
“做賊這種事情，還真是隻有女人做得來…”君天離閃身進了一處假山，低聲抱怨。
“你說誰做賊呢！”一個女聲響起，君天離愣是被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形跡被發現，轉身回看卻見到一張此時最不想看到的臉。
“你！竟敢跟蹤我！”君天離沒想到故意拋下對方之後，這頑固的女人又自己跟了上來。
夜紫珊不說話，隻是偏著頭笑。
“笑什麼！你跟蹤本少爺意欲何為？”君天離怒道“先奸後殺！”夜紫珊轉過頭來看著對麵生氣的少年，拋出一句經典的君式語言。原本以她的性格雖然開朗活潑，但也不至說出這般無賴的玩笑。可自從遇著了君天離這人，慢慢的言語也變得無所顧忌起來。
君天離被夜紫珊的話一堵，想來和她爭吵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便說道：“好好的跟在後麵，別暴露了行蹤。我感覺局勢有些不對勁。”
“自己學藝不精就擔心你自己吧。”夜紫珊撇撇嘴沒有同意什麼，對麵少年卻是明白她答應了自己，便揮揮手讓她跟上。
“就這麼大個府邸。如今擠了近千人，真是寸步難行…”兩人好不容易躲開了一隊隊士兵的巡邏，又在一處角落藏了起來。
“說來也奇怪，滄瀾以門閥世家為貴。即使是親王之流，所擁有的衛隊也隻是私有的。而這些士兵以禁軍為主。”
“按說如果就算是為了保護太子殿下…也用不著這麼多人都守在府內。”夜紫珊也察覺了不對之處，低聲道來。
“這我倒是沒有看出端倪，滄瀾還有私軍一說？”
“虧你還是滄瀾人…”麵對少年疑問，夜紫珊白了他一眼道：“滄瀾曆來重文輕武，雖然不像青川那般蓄養奴隸，但是貴族階層都有自己的私人奴仆。不同於一般人家的家仆，這些門閥仆人數量多達幾百上千，有著自己的武裝，除了正規軍之外…他們算是滄瀾最大的武力了。”
“那也就是說整個帝都…也有不少這種門閥軍？”君天離聽得夜紫珊的解釋，眼神一亮。
“是啊…幾千人的規模肯定是有的。”夜紫珊看到君天離的表情微微一愣，旋即點點頭答道。
君天離聽此答案，眼中的亮光越來越明顯，他看了來回巡視的禁軍士兵，似是悟透了什麼自語道：“我想…我大概知道靈澈殿下要做什麼了”
…………
…………
“準備好了麼？”
攝政王府最好的一間客房裏，軒轅靈澈和對麵的幕僚對酌。
“若是不出所料，他應該已經到地方了。”
“清渙那邊有何動靜呢？”
“從龍徽宮出來以後就一直在禁軍大營再也沒有出來，禁軍雖然集結…但是沒有下一步動作。”
“看來舒洵你的計策果然是難倒了我們的澤親王…”靈澈斟了杯酒給對麵的人笑道，似是在感謝幕僚為自己謀劃的一切。
“所有計策都是殿下的妙思，舒洵隻是代勞。”舒洵接過了對麵主子遞過來的酒謙遜道。
“換成你是清渙，在這般束手束腳的情況下會怎麼做呢？”看著自己的心腹飲下酒，靈澈開口問道，舒洵愣了一愣，想了一瞬方才開口。
“其實…這個局並不是無解。”舒洵看著對麵的少年，好像在猜測自己的話應不應該說出口。
“說說你的看法…”靈澈隻是點點頭。
“雖然我們控製了文武百官，帶兵占據了親王府，但是我們的力量在整個帝都而言，想和禁軍抗衡…無疑是螳臂當車。”
“即使京郊大營的軍隊兵臨城下，要想攻破城防至少也要費上不少時間。這期間如果澤親王能下得了狠心…恐怕未必不會孤注一擲，殿下拿澤親王的心性來做賭注…過於冒險了些。”
“沒有完美的計謀，隻有對人心和時事的揣度…這可是舒洵你教我的…”靈澈笑了笑，這些破綻他又何曾沒有看到。
“依清渙的性子暫時還做不出明著造反的事情…更何況這種弑父篡位之舉。”
“可是等葉將軍帶兵殺到城下，這一切可就由不得他了。”舒洵皺眉道。
“玉石俱焚的結果也不是我們能夠接受的。”
“舒洵。你最大的弱點就是你太聰明了，每一次的布局都想要完勝的結果。”靈澈搖頭道“為了殿下的霸業和滄瀾的未來，舒洵輸不得。百官已經被親衛隊完全控製，無論曹鳴還是澤親王的派係都被嚴格監視起來。他們私人衛隊的指揮權都已經被周尚書掌握。隻要安排妥當，定能和禁軍周旋，說不定能奪取城門。”靈澈看到對麵的幕僚站起身來。緊攥著拳頭，言語中有著和文弱身軀不對稱的力量。
“恐怕你還算漏了一點。”靈澈自斟自飲，也站了起來。
“如果我是清渙，那麼他派去刺殺葉炎的那群殺手恐怕現在已經潛入府中了。你安排的賭局…恐怕要先過一劫才能分個高下了。”
舒洵聽到太子殿下的話一怔，他並非沒有發現自己的布局有一個如此大的缺口。己方是料定了澤親王會投鼠忌器。入府行刺無疑是他還能采取的最後的硬手段。
眼下五百親衛隊都在控製文武百官。殿下的居處雖然作了防衛。但是此刻銅牆鐵壁也不一定夠用。
據葉炎的話來說，那群殺手的實力之強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抗衡的。可他一介書生能夠做什麼呢？所有的安排都已經用到了己方力量的極致…
“不必自責，你已經盡力了。我們眼下的力量沒有一絲多餘，你的安排都是正確的。”
太子徑自走到了門口開了門。光線射進陰暗的屋子，一下子明朗了整個空間。
“殿下…”舒洵明白太子殿下說的是對的。五百親衛忙著控製文武百官和收編門閥軍，能分出一支小隊來護衛殿下的周全已經是極限了。如果盲目的把有限力量放在守衛。根本無法完成之後的計劃。
門口的人沒有再說話，雙眼望著外麵出神，完全沒有處於險地的樣子。舒洵不由得走上前去盡量和太子保持著很近的距離。
為了眼前這人知遇之恩，這位忠心耿耿的幕僚隨時都做好了替靈澈擋刀的準備。
“來了？”兩人同時聽到窸窣的聲音，庭院外有黑影閃入。
“奇怪了…這一間閣樓是府中最大的，怎麼連一個守衛也沒有了？”
“誰知道…可能是府中廢棄之地…不過看起來怎麼會這麼新…”
舒洵握緊了拳頭，額上流出了兩道冷汗，那兩道黑影竟然是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
他二人言語之中，似乎已經完全解決了安排在這別院內的守衛。
“要不要再找…有…有人”兩人中一個女子在看到舒洵和靈澈之時愣了一下，竟是轉身要躲。卻被身邊的男子抓住。
“靈澈殿下，舒洵大人？”
“天離兄弟？”
兩麵四人都是一陣錯愕，竟然會這樣不期而遇，夜紫珊更是兩隻眼睛不停地大量眼前這個被稱作殿下的人。
“竟然這麼英俊！我之前以為是個肥胖公子哥…”紫衣少女話說出口才覺得不合時宜，她撇了撇嘴，不自覺的站到君天離身後。
“君將軍，趕緊進來…殿下有危險”君天離莫名其妙的闖入讓舒洵不由得眼前一亮。雖然他並不知道君天離的武功如何，但至少對於他和太子殿下而言無疑是要高出很多。
“危險？”君天離和夜紫珊對望一眼，突然內心警覺起來。
“外麵沒有守衛！難道是？”
兩人心念剛起，破空聲從背後襲來。
“小心！”君天離一手運力推開身後的夜紫珊。剛轉過身寒光已經逼至心口。君天離隻來得及微微側身，一支弩箭偏開心髒沒入肩頭。
“要不是我功力有增，恐怕這下就死在這裏了”君天離咬牙忍著疼痛拔出了弩箭。夜紫珊慌忙的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