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完劉安的問題,大家都顯得輕鬆了很多。裕王笑道:“這次取得臨宣,有一個人居功至偉,那就是——穆冰。我想任命他為參議,不知大家可有意見?”
林冰吟不禁愣了愣,急忙推辭道:“不不不,我不行。”
石元笑著在她的肩頭捶了一拳,疼得林冰吟咧了咧嘴:“有什麼不行的?老石我是第一個舉手讚成。別看你有時候做事蠻像個娘們似的,可是有的時候,還真像個爺們!不過,”他撓了撓頭,“你啥姓不好,非要姓穆?和那個錢穆一樣,我不喜歡。”
裕王笑著說道:“好了,你就別攪和了,人家姓什麼又不是可以自己決定的,難不成讓他改名換姓不成?”
李豫斟了兩碗茶端過來:“軍中不能飲酒,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他端起一杯茶,一口飲盡。林冰吟笑著端起了另一杯,“我也敬李先生一杯,恭喜先生連下兩城。”說完,亦一飲而盡。二人相視而笑。
眾人相繼告辭離去。裕王回頭道:“梅師爺,這裏沒什麼事了,你也下去吧。”一直默不作聲坐在帳角條案後的梅師爺站起了身,向二人施了一禮,夾著裝滿了筆墨紙硯的包裹離去。林冰吟目送著他的背影,有些恍惚。裕王見帳中已無他人,深深地向林冰吟施了一禮:“謝謝你!”
林冰吟嚇了一跳,急忙收回了心神:“王爺,這可折殺我了。”
裕王懇切地看著她:“這是你應得的。現在,臨宣城的百姓都把我當成了活菩薩,其實,他們最該謝謝的,是你啊!”
“不不不。王爺,我隻不過是機緣巧合,正好聽到你們談論這件事而已。”說到這裏,林冰吟忽然想起一事,“那天在河邊,王爺所說的,可就是這件事?您口中的那個人,難道就是李先生?”
“不錯。”裕王黯然神傷,“我答應過,一切都由他作主,可是,我真的沒法眼看著……”他搖了搖頭,說不下去了。
“從軍事的角度來說,他並沒有錯。”林冰吟道,“他隻是沒有考慮得那麼周全而已。”
“難道滿城百姓的性命都可以置之不理嗎?”裕王反問。
“當然不是。我們太需要贏這場戰了,所以,他才會如此心急。其實,他並不像王爺想象的那樣好殺。若不是他從旁相幫,我想,我也不能如期完成活門。”
“這麼說,本王錯怪他了?”裕王沉吟著。
“是。”林冰吟直言不諱,“天時地利我們一樣都不占。如若我們再不能齊心協力,又如何能贏得這場戰爭?”
許久沒聽到裕王回應,林冰吟正待再度開口,卻聽到裕王輕聲說道:“你——真的不是一個普通的醫生。”
林冰吟掩藏在人皮麵具下的臉早已變得雪白,她急欲分辯,裕王卻瞧著她,笑了:“我是說,你不僅會醫我的手,還會醫我的心。”
林冰吟驀然鬆了口氣。裕王接著笑道:“現在你有了自己的營帳,可以不必再溜到河邊洗澡了吧。”
林冰吟也笑了:“這可是我和王爺之間的小秘密,王爺不會說出去吧?”
二人相視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