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起勞師動眾,雖然得到了采石磯,卻隻是一座空城;周公慈雖然早有準備,安全撤離,保存了實力,卻畢竟,失去了這個江北唯一的據點。浩瀚的長江,成為了雙方天然的戰場。周公慈早已做足了準備,不僅燒毀了所有剩下的船隻,還把方圓十裏之內的造船人一股腦地帶去了應天,氣得錢起跳腳大罵。無奈之下,他隻得修繕起城牆,一麵派人去尋找熟練的造船工人,一麵向錢灃求援。
知府衙門內,一封軍報讓所有的人都皺起了眉頭。錢灃趁他們與錢起周旋之際,派出白如楓,駱千裏四處出擊,錢穆則鼓動起如簧之舌四處遊說,如今,花城,山陽,臨宣均已落入了錢灃的手中。
“看來,我們也是時候動一動了。”李豫手撫額頭,“如今,兵馬都訓練的也差不多了,糧草也已齊備。雖然作戰的經驗還不足,但——也該和錢灃較量較量了。”
周公慈臉泛潮紅,嗆咳了兩聲。這段時間,他一直帶病與錢起周旋,著實累壞了。李豫調轉了臉,不忍心讓他看見自己眼中的同情:“如果裕王和周將軍信任我的話,我願領兵前往。”
“不行,你的威望不夠,還不足以震懾這些將軍。應天是我們的大本營,你和裕王在此,我去會會錢灃。”
裕王忽然笑了:“你們不用把我當孩子。我和李先生出征,公慈,你就好好在這裏調養一下身體吧。”
李豫和周公慈互看了一眼,卻誰也沒有說話。裕王苦笑:“你們放心,我就是個坐躉的,主意嘛,都是李先生拿。我不攙和還不行嘛!”他用力地握住周公慈的手:“相信我!”
大軍悄悄地離開了應天城。林冰吟和晴兒,還有其他的軍醫擠坐在兩輛簡陋的馬車中,汗臭味熏得晴兒直皺鼻子。好容易宣布休息,晴兒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林冰吟笑著跟在她的身後。
見四周無人,晴兒抱怨道:“小姐,我真不知道,你怎麼能受得了這幫老頭。”
林冰吟笑著說道:“誰讓你非要跟來的,趕都趕不走。”
晴兒撅嘴道:“我這不是不放心你嘛。跟這幫臭男人在一起,沒我照顧你怎麼行。”
林冰吟撲哧一聲笑了:“我們兩個,誰照顧誰還說不定呢。”
“誰照顧誰都好。”晴兒滿不在乎,“我們兩個從小就在一起。如今兵危戰凶,我又勸不了你,也隻能陪你一起冒險了。”
“晴兒!”林冰吟心中感動,“幸好,我還有你。”
“小姐……”晴兒正欲再說,一旁傳令兵匆匆走過:“趕緊上車,要出發了。”
睡覺是一個大難題。原本在采石磯,在應天,林冰吟都找借口不與那些男人睡在一間屋子,由於愛才心切,加之房屋眾多,陸遜也就答應了。可是這一出行,大軍往往就在荒野中支起帳篷,除了各位將軍,再想獨居已是不可能的事情。無奈之下,二人隻得蜷縮在一角,忍受著汗臭,腳臭以及震天的呼嚕,輾轉難以入眠。
洗澡則是另一大難題。行軍在外,不過幾天的時間,她們驚恐地發現,自己也變得和這些男人一樣的——臭。最可怕的是,當這些男人遇到了小河,跳進去洗個痛快時,她們不僅不能洗,還得找個借口,遠遠地躲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