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鑰終於還是病倒了,就在壽筵的第二天。林冰吟聽聞此事,不禁扼腕長歎,急匆匆地與蕭雲軒來到摘星樓看望容鑰。容鑰躺在床上,聽聞他們來了,強撐著就要起床。

林冰吟急忙按住她:“你還是好好躺著吧。雲軒,快看看大嫂這是怎麼了?”

蕭雲軒替容鑰把了把脈:“你這是思慮過度,氣血不足之症,我開幾副藥給你調理一下,不過,你還得少操心,多休息才是。”

林冰吟聽了,不禁歉疚:“都是我不好,沒能多幫幫大嫂,讓大嫂累著了。”

“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容鑰虛弱地搖了搖頭,笑道:“你準備的歌舞雜耍,可是讓所有客人都讚不絕口啊!”

“不。”林冰吟搖頭,拉起了容鑰的手,“大嫂,如果你相信我,這段時間你就好好休息休息,我來替你當這個大管家,等你好了,我再把這個管家還給你。”

“冰兒!”房內的兩人竟然同時阻止。蕭雲軒笑說:“你不是不愛做這些事嗎?大嫂雖然病了,但是管家李伯還是在的,你就別摻合著越幫越忙。”

容鑰也說:“我沒事的。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開心了,謝謝你。”

林冰吟卻堅持著:“大嫂,你說你把我當成妹妹,我也是把你當成姐姐來看的。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好好休息一下,你確實太累、太累了。”她意有所指,容鑰不禁望向了她。林冰吟輕輕地點了點頭,容鑰心中明白,長歎了一聲,閡上了眼睛:“好吧,謝謝你。”

二人走出了摘星樓。蕭雲軒停下了腳步:“冰兒,我知道你是好心,不過,管理這個家,可不像你想象的那樣簡單。”

“那又如何?總不能讓大嫂帶病理事吧?”林冰吟反問。

蕭雲軒無奈地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第二天,當林冰吟坐在了靜心堂,她才明白,自己確實低估了這件事的難度。林冰吟前一天就通知了各個管事辰時來靜心堂,等到了巳時,卻隻是稀稀拉拉地來了一半。管家李伯垂手侍立一旁,如橘子皮一般的老臉上,平靜得看不出任何表情。站在身後的晴兒早已耐不住性子了,滿臉的氣憤,鈴兒卻對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不等了。”林冰吟將手上的茶盞重重放下,望向李伯:“李伯,沒來的人都請假了嗎?”

李伯恭恭敬敬道:“王媽和小路子生病,錢伯去采辦東西還未歸來,葛老二老婆剛生了孩子。”

林冰吟在心中默默數著:“這麼說,還有三個人沒來?”

“是的。”李伯並不想說出是哪三個人。

林冰吟想了想,吩咐道:“李伯,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去把他們給我帶來。”

“這個?”李伯卻麵露難色。

“你可是蕭府的管家,怎麼,讓你找幾個管事都找不來?”林冰吟的聲音帶著巨大的壓力。

“他們是賬房先生蕭別,二管家倪誠和大采辦董言。”李伯彎了彎腰,回道。

林冰吟不由倒吸了一口氣,暗暗責怪自己太過粗心。李伯已老,蕭府大多數事務已經移交到了二管家的手中,而蕭別更是蕭家的遠親,三個最重要的人物全都沒來,這個下馬威還真夠大的。她望向了下麵神色各異的人群,心中也已明白,這些人,隻怕都是來看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