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月清泠便氣呼呼地一把拿起床邊被揭下來的喜帕,重新在頭上蓋好。
“剛才不算,我們再來一次。”
祝庭鈺無耐地搖了搖頭:“清冷,你確定不要先吃點東西?”
“不吃!庭鈺,你能不能嚴肅一點……”月清泠的話還沒說完,肚子就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她的麵上一紅,好在被喜帕遮住了,麵前的人看不見她此刻窘迫的模樣。
月清泠幹咳了兩聲,剛要開口說話,一隻纖長的手卻突然伸進了喜帕下,往她的嘴裏塞入了一塊糕點,絲絲甜味瞬間在女子的口中蔓延開來,從舌尖至心口。
這是她最愛的桂花糕的味道,和她平時吃的味道相同,卻又有些不一樣。
月清泠的嘴角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安安靜靜地慢慢咀嚼著口中的糕點,直到全部吞進了肚子,她才開口道:“好了,庭鈺,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
祝庭鈺輕輕“嗯”了一聲,眼角眉梢全是濃厚的暖意。
他執起手邊的秤杆,緩緩靠近女子大紅色的喜帕,饒是平時雲淡風輕,處事不驚的他,此刻的心髒也禁不住跳動起來,雖然剛才也不是沒看過喜帕下女子精致的容顏,但還是會有些期待,有些欣喜。
仿佛過了一個春夏秋冬,又仿佛隻是一瞬,月清泠頭上的喜帕終於緩緩地落下,女子微仰著頭,如墨的眸子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異常有神采,而她的眼中隻有眼前男子俊朗的影像。
祝庭鈺有一瞬間的恍惚,雖然他見過許多比月清泠更美的女子,但在此刻卻覺得月清泠是世上最美的人,尤其是她看著自己的模樣。
一聲極溫柔的“娘子”便自然而然的從祝庭鈺的口中溢出。
月清泠聞言,臉上立即飛上了一抹緋紅,原本微微揚起的頭也低了下來,但這種害羞隻維持了幾秒,月清泠就又大膽地向祝庭鈺看去:“庭鈺,我們如今就是正式夫妻了,你能否說一句情話給我聽聽?”
祝庭鈺怔了怔,抬手撫上女子粉嫩的臉頰,笑道:“好,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月清泠聽罷,有些不滿意地皺了皺眉頭,半晌才搖頭道:“庭鈺,雖然你說的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萬一真的有這麼一天成真了該怎麼辦!是不是那天我們就要分開了?”
祝庭鈺笑了笑,揉了揉女子柔順的發,他的這個妻子腦中多是些古靈精怪的想法,這些事情又怎麼會實現。
月清泠仔細思索了一會,認真道:“不行,你這個詩句必須改成‘縱使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亦不與君絕。’這樣無論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實現了也好,不實現也好,我們都永遠不會分開了。”月清泠說完便興奮地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撲進了祝庭鈺的懷中,“庭鈺,你說好不好?”
此時,不知從哪裏吹進來一陣疾風,驀地將緊閉的窗戶吹了開來,順帶吹滅了案幾上的紅燭,原本明亮的臥室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祝庭鈺伸手緊緊環住了女子投靠過來的身體,不知為何,心底莫名地“咯噔”了一下,但很快又被一片柔軟所取代。
娶妻若此,夫複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