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在無數個午夜夢回裏,夢到她嫁給自己時的各種場麵,夢境裏的他是那麼的幸福而滿足,在那樣美好到不真實的夢境裏,他常常會像一個孩子一般傻傻的笑醒。
而現在,她是真真切切的走到他的身邊,然後牽著他的手,與他結為夫妻,共度一生。
墨承宣的嘴角彌漫著大大的笑容,那笑容絢爛到天地間竟為之失色。
他一個大步走過去,就要牽起新娘子的手。
媒婆卻在這時打斷了他。
“瞧,新郎官急的,先讓新娘子上花轎吧。”
墨承宣尷尬的點點頭,暗自怪自己太心急。
很快,他的目光又停留在她的身上,周圍的歡騰聲沸反盈天。
墨承宣卻對這些聲音置之不聞,因為在他的心裏,眼裏隻看的到她。
水兒攙扶著如嫣默默的上了花轎。
新娘子剛上花轎。
喜娘便喜笑顏開的吆喝了一聲。“起轎。”
墨承宣也重新踏上了駿馬。
樂師更賣力的吹奏,街道兩邊吹鑼打鼓,整齊排開的迎親隊伍,伴隨著行人的歡呼聲,浩浩蕩蕩的朝著丞相府的那個方向遠去。
緊隨其後,聖老爺和聖耀天也歡快地奔上了駿馬,飛快的往丞相府走去。
站在隆泰客棧二樓的雲冥身著一身青色衣裳,悲痛的望著那熱鬧歡樂的迎親隊伍。
轎子裏麵的女人,是他摯愛的女人,隻是,這一份愛來的太晚····太晚,他都還來不及親口對她說一句,我愛你。
她就要嫁給別人了。
轎子前麵,墨承宣絢麗的笑容,紮疼了他的心。
雲冥的手緊緊攢在一起,在長廊上一步步追著她的蹤影,直到她乘坐的轎子消失不見,他惱恨的捶打著門柱。
任憑那些歡暢歡喜的聲音一點點的撕裂他的心扉。
丞相府的大廳外,賓客聚集,當朝丞相成親,乃是京城的大事,他們這些做下屬的,理應全部出席。
墨夫人立於人群之間笑容可掬的招呼著眾多的賓客。
而墨老丞相同樣也是喜不自禁,他的心智隻有幾歲孩童那般,卻也知曉今天一定是個喜慶的日子,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而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溢著會心的笑容。
墨夫人把他安置在前廳的高堂之上,誘哄他今天一定要乖乖在坐在這裏,直到儀式結束,才能出來。
這時一名丫鬟跑了過來。
“夫人快出門迎接,新郎官和新娘子都來了。”
墨夫人忙和賓客道別,笑逐顏開的趕往丞相府門外。
墨承宣翻身下馬,疾步走到如嫣的轎子麵前,掀開簾子,拿著一直握在手中的大紅綢緞,自己牽住一端,另一端交到了如嫣的手裏。
如嫣接過大紅綢緞,立即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她猶豫了一會,沒有走出轎子,而是一動不動的端坐在轎子裏麵。
很快,她就要成為承宣的妻子了,人已經準備好了,可心呢?
心卻不在這裏,那麼她還會幸福嗎?
“娘子?”墨承宣上揚的嘴角微微下垂,也讓他的心跟著一點點的往下墜落。
嫣兒,她該不是後悔了吧?
還是說,嫣兒打心裏根本就不想嫁給他?
所以,她在轎子裏麵坐那麼久,就是不願意走出來,牽住這紅綢緞,與他一起步入幸福的婚姻?
如嫣宛如雕塑一般的坐在裏麵,依然沒有動靜。
墨承宣又輕聲低喚了一聲。“娘子,我們去拜堂吧。”
拜堂?不,她不要,也不願意嫁給他,原來要嫁給自己不愛的男人是這麼的痛苦。
水兒見情況不對,這滿堂的賓客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這裏,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她探過身子去,微微拍了拍如嫣的肩膀。“小姐,該出轎子了,姑爺在等著你呢。”
“哦···好····”她怎麼能臨時反悔呢?她答應過他的,一定會乖乖的嫁給他,直至婚禮結束,難道她要食言嗎?
她可以食言,思辰的生命卻不是那麼隨便的事情,她又怎麼可以違背她對承宣的承諾?
強忍著眼中無奈悲痛的淚水,如嫣從轎子裏走了出來,握住紅綢,而紅綢的另一端,是即將成為她丈夫的墨承宣。
那個她無法愛上,卻又深深愛著她的男人。
墨承宣捏住紅綢,牽著如嫣一小步慢悠悠的朝丞相府的大廳走去。
他的腳步十分緩慢,不是他不著急迎娶如嫣,相反的,他恨不得早點拜完堂成了親,直接進入洞房花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