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峻則二人打點好行裝,出了營帳,見秦正則等人已騎了馬等在營帳前,一旁停了一輛馬車,不大不小,差不多能容納兩三人的樣子。
秦士則好奇環視四周,唯獨不見白玉廷,便問道:“白四叔可是在馬車內?”言罷便走上前掀起馬車簾子要看,還沒走出幾步,卻感覺身形一頓,竟是秦峻則出手拉住了他,
秦正則笑了笑,打了馬過來,說道:“無妨。”
聞言秦峻則收了右手,冷著一張臉負手而立。
吳先生見狀便下了馬,撚著胡須道:“白大人與岑提督還有事情商議,讓我們先啟程上路,他隨後自會趕過來。這一次,遲珩兄弟的外傷雖無大礙,現在卻還是騎不得馬的,”說著,他伸手掀開簾子,繼續道:“而且,老夫卻還有位病患需要照料。”
秦士則瞪大眼睛,見車內設有兩排軟墊,遲珩虛弱靠在其中一側,而另一旁臥著一個小小的身影,看身形是個七八歲的孩童,他似乎是病得很重,此時正緊閉著雙眼,臉色蠟黃,也不知是死是活。車內角落裏還堆疊了一些圓滾滾的包裹,像是裝了衣物等。遲珩正斜靠在車窗邊,見了秦士則等人趕緊扶著胸口掙紮著起身行禮。
吳先生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勉強,遲珩隻能無奈點頭,權當是行過禮了。秦士則見狀好奇心大減,無趣的上了馬,正要開口問那小孩子的來曆,忽見簾子一動,一個虎頭虎腦的女娃娃將頭探了出來,隻見她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猛然見了車外的人顯然也被嚇壞了,笨拙的下了車,瞄準了樹林邁著小胖腿快步跑了起來。
遲瑛見了趕緊打馬去追,女娃娃回頭恰好見了高大的駿馬正咬著嚼子,呲牙咧嘴的朝自己撲過來,當即嚇得腿軟,癱在樹林邊放聲大哭起來。
秦峻則恰好立在馬車與樹林之間,與那女娃娃近在咫尺,臉上猶疑,不知是該過去還是就這麼站著。那女娃娃嚎了幾聲才睜眼偷窺眾人反應,見秦峻則離得最近,馬上撲了過去抱住他的大腿,拽著他的衣角哭道:“我要爹爹,我想娘,可不可以帶我就見爹娘。”反反複複就隻哭嚎著這幾句。
秦峻則顯得不知所措,萬年冰塊臉上的表情五彩繽紛,他略微遲疑一下,便俯身將女娃娃抱起,並溫柔得拍了拍她的後背,聲音低沉得安慰道:“你不要怕,我自好好會護著你的。”那女娃娃淚眼婆娑,竟然真的不哭了,抽抽搭搭的點點頭。
眾人麵麵皆相覷。
秦士則目瞪口呆,轉向秦正則問道:“六哥,這女娃娃是什麼來曆?”
秦正則像是剛回過神來,望著秦峻則方向若有所思道:“那個女童姓田,是田沛的親孫女。”
聞言秦士則嚇了一跳,驚道:“六哥,她可是朝廷欽犯啊,你為何要將她帶過來?”
秦正則淡笑道:“欽犯又如何,她現在不過是一個失去雙親孤兒。”
秦士則還欲再說,這時卻聽見田妙葉那邊又開始哭鬧了起來,緣是遲瑛下馬去抱田妙葉回馬車,她卻死死抱著秦峻則的脖子不肯離開,遲瑛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看起來愁容滿麵,誰想到有一日久經沙場的英雄漢竟然會被個小奶娃難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