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南部一處深山老林之中,一群茶農穿著蓑衣從田間地頭走過,吟唱著一首有些許意境的詩曲:“五季輪回長夏熱,初秋西風似火爐;陰雨連綿無寒日,我登崖頂笑西風。”
這首絲毫沒有詩韻的詩究竟來自哪裏,何人所作無人知曉,隻知道是一個經常下山幫村民看病的年輕小夥子常常唱起,而且這歌記起來也容易,朗朗上口時間久了也就口口相傳唱開了。
雖然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比春夏秋冬多了一季,但是這夏天確實難捱,尤其是在南方,漫長的夏季當做兩個季節來看也沒什麼,隻是這秋風遲遲帶不來一絲涼爽,讓勞作的人們心情也跟著煩躁起來,每每這時候便會唱上這麼幾句。
後來唱的久了,就有人開始給這首根本算不得詩的詩編排了一位作者,說這首詩的作者是一位山中的老神仙,殊不知他們口中的老神仙就是經常為他們看病的年輕醫生。
初秋時分,天氣悶熱,正如歌中所唱的那樣,連續的陰雨一點涼爽的感覺都沒有,依舊悶熱的很。
在通往北方的鐵路旁,有一座山,山曰淩雲山,據當地的茶農說山上住著神仙,保佑著這裏風調雨順,隻是沒有任何人見過他們口中的神仙,即便是見過的也大部分忘卻了,如同黃粱一夢一般。
淩雲山山巔,一個中年男子劍眉星目,遠遠看去頗有些仙風道骨。他的身邊是一位年約三十歲左右的女子,女子挽著他的手臂,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撐著一把花折傘。
男子穿著一身灰色厚重的道袍,道袍外是一間蓑衣,頭上是一個鬥笠。女子花折傘上的雨滴恰恰滴在了男子的胸口。
“風揚下山是為了修行,你好歹是華夏修真界總鎮守,至於緊張到連雨落在身上都覺不出來嗎?”女子巧笑嫣然,俊俏容顏上顯露出來的擔憂亦是不著痕跡的流露了出來。
“世俗界比起我們修真界複雜的多,風揚沒怎麼下過山,有數的幾次下山也隻是給附近的村民看看病,我怕他在這個染缸中變壞了。”男子看了看女子眼中不比自己弱多少的擔憂,揮了揮手,胸口一陣白霧升騰,道袍已然幹了。
“他可是雲垂境的高手,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女子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花,看著已經快要消失在雨幕中的列車,強自笑了笑,摟著男子的手臂愈發的緊了。
綠皮悶罐車,在世人眼中已經淘汰了的火車,也隻有在這種偏遠的山區才會看到,但是這裏也有高科技動車經過。
火車中一個穿著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流行的寫著愛國者三個大字的背心,青藍色褲子的肩上斜挎著一個工農兵書包的大男孩看著山巔上已經隻有繡花針般大小的兩個人,心中一酸,嘴上卻倔強的說道:“又秀恩愛。”
男孩的身材有些高大,身上的衣服卻有些小。費力的坐在一個肉食雞飼料袋子上險些將褲襠撐開,男孩緊張的看了看四周,確認沒人注意自己,才踏實的坐在袋子上。
“師父,你就不能給我買點像樣的衣服?”男子撇過臉,盡量的不去看他所謂的秀恩愛的那對男女,因為這種離別的感覺讓他非常的難受,風揚並不喜歡這種離別。
“小神醫,你這是去哪兒啊?”一個穿著樸素的茶農走過來,挨著風揚坐了下來。
“我要去讀書了。”風揚回答的理直氣壯,憑借著他那首沒有詩韻卻膾炙人口的打油詩,真不知道他那裏來的自豪感。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風揚終究還是不善於交際,沒多久竟在茶農的身邊睡著了。
山巔之上,那有著傾國傾城容貌的女子輕輕的喚了一聲身邊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