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如實回答說道:“不是不喜歡,而是中午我習慣喝稀飯。”
“王姐,以後中午就別做米飯了,熬粥吧。”泠正東吩咐王姨,然後對我說:“你現在將就著吃吧,熬粥又來不及了,一會兒餓了再吃點零食什麼的。”
我沒有說話,而是離開了飯桌,他們以為我生氣了,泠正東語氣有些著急的說道:“默默你去哪?”
我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去廚房拿了一個大碗,然後在他們不解的目光裏把那碗米飯倒入大碗裏,然後在大碗裏盛入湯,用勺子開吃。
在他們不解的目光裏做著這一切,聽到他們都輕歎了一聲,是怕我不吃飯會餓到,還是怕出事,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我的行為在他們的眼裏看來異常的奇怪,但我什麼都不在乎。這麼多年,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的話,又怎麼能夠安穩的度過了這麼多年。
吃過飯,泠正東去了公司,留給我了一些錢,告訴我說無聊的話可以出去轉轉,但不要走太遠。不放心的叮囑了我一些要注意的事,然後出去了。
我回到房間,拿起那些換下來的髒衣服去洗手間進行清洗。王姨看到便有些絮絮叨叨,“有髒衣服怎麼不告訴我啊,我洗就可以了,幹嘛要自己動手。”王姨試著從我手裏拿過衣服,我不肯給。
“我習慣了,我自己可以的,你去忙吧。”拒絕了王姨,繼續洗。
王姨歎氣便離開了,這丫頭,讓人覺得有些心疼。
那個時候的泠默,用自己的方式固執著,仿佛就是一種無聲的反抗。
將衣服晾掛在陽台上,想著回房間吧。突然想到了泠宸,那個我素未蒙麵的哥哥。他的房間在哪呢?
憑直覺打開了我旁邊房間的門,這個房間的格調以黑白色為主,布局和我房間差不多,不過很簡潔,沒有那麼多飾品。
白色的書桌上放著一個裝有哥哥相片的相框,還有一個是裝有嬰兒相片的,我很好奇的拿起來看,相框後麵竟然有名字,是泠默。原來,這是我得照片。
桌子上擺著一本表麵是黑色的本子,隨手翻開一頁,一條問題立即引起了我的視線:“孤獨症患者是否真的是星星的孩子,外星人留在地球上的孩子?”我不知道哥哥為什麼會寫這種奇怪的問題,也沒有興趣繼續深究,翻別人東西始終不對,輕輕合上本子。
一切很幹淨,沒有什麼灰塵,看來王姨每天都有打掃。後來我才發現,打掃哥哥房間的不是王姨,而是苗鄔梅。
這間房子不像我第一次看到我房間那樣陌生,反而覺得有些親切,這會不會就是哥哥疼愛我的方式呢?我不得而知。卻不知不覺流下了淚水,這能夠告訴我這是什麼情況嗎?
此時還是離開比較好,我拉開門,飛快的跑回自己的房間。就像做了虧心事一般,唯恐別人發現。
平複心情,打開畫夾,拿出鉛筆和畫紙,開始排線條,除了做這個,我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更何況我什麼都不會。
是不是我沒有哥哥會的多,所以留在爺爺奶奶身邊的是我呢?庸人自擾,還是杞人憂天?
哥哥都已經不在了,我也答應哥哥替他陪在父母身邊,那為什麼我還會有那麼多顧慮呢?
扶額搖搖頭,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我看到了哥哥的麵容,還有淡淡的憂慮,這一次睡得很安穩。
腦海裏卻浮現了五個字:孤獨症患者。
很快到了晚上,苗鄔梅和泠正東都回來了,飯桌上,苗鄔梅簡單的問了我的情況,我覺得一切都還好,苗鄔梅笑了。
“默默,要不要再學一項樂器呢?”苗鄔梅詢問我。
我在猶豫,不知道她所說的都是些什麼,畢竟我知道的實在是太少了。
苗鄔梅看到我的猶豫不決,她說:“不急,你考慮幾天,媽媽就是想讓你多學點東西,技多不壓身嘛。”
我點點頭,默默的想著,是不是因為準備花在哥哥身上的錢沒地方花了,所以才花在我身上呢?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有那麼多顧慮。是因為害怕嗎?害怕這些瞬間化為泡影嗎?
我不知道。
這就是泠默到季家的第一天,苗鄔梅和泠正東的反應倒讓泠默覺得自己好像住在這裏一樣,但我知道,不是的。或許是他們沒有時間陪我適應吧。
這個房子巨大而空洞,讓我覺得莫名的害怕。隨便一處都能夠聞到淡淡的哀傷,哥哥他,怎麼會突然死掉呢?
苗鄔梅和泠正東並沒有同我講有關於哥哥的事,可能提起哥哥會讓他們感到傷心吧。既然如此,我也沒有主動去問,而是等待他們告訴我。
在這個所謂的家裏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嗎?是不是這隻是一場夢呢?夢醒後所有的一切都成空了呢。
那,這場夢該怎樣醒來呢?這樣的真實,應該不會是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