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少承麵無表情地走出來,將景盛說的那些話全聽去,他看了眼針鋒相對的兩人後出奇的沒有對景盛冷言冷語。
履行程序般地開口,“你們過來了。”
對方客氣景盛自然也客氣,“應該過來的。”
薄少承當家人姿態點了點頭,並沒留他倆在大廳陪薄家親戚坐著,畢竟他現在對無端爭吵感覺厭煩。
“情情在樓上,你們上去吧。”
薄歡舒了口氣,本來害怕薄少承幫著姑媽欺負她和景盛,看來這次薄雲誌死亡對薄少承打擊不小,印象裏他鮮少這般和顏悅色。
景盛嗯了聲就攜身邊陷入沉思的女人上樓,他倒是好奇沒有疾病史的薄雲誌是怎麼死的,不像是暴斃那就是自殺?明顯沒理由這麼做。
曲折的走廊裏吊蘭花藤已經有白色的小花朵,綠葉的味道於沉悶裏添了些活力。順著這雅致的廊道轉彎,走了些距離後才到。
薄情的臥室在在薄少承臥室的對麵,薄歡用手敲門好半天沒反應,景盛順手將對麵的門板一推——
就那麼開了。
“別敲了,”男人抓住她揚起的手腕,另隻手指了指半開的臥室,“你姐在薄少承炕上。”
薄歡聞聲微詫,猛然間想起那年薄情流產時薄少承說過的那席話。薄少承和姐姐可能是那種關係的認知讓她渾身升起悲戚的無力感,歸根結底全是因為她,所以姐姐才選擇了屈服。
她要是能勇敢一次該多好。
“阿歡?”似乎知道這個傻女人此刻在想著什麼,景盛沉下嗓音湊近她耳垂,“別想多了,我們進去吧。”
薄歡苦著小臉嗯了聲,然後率先踏進去。
躺床上的人像是沒聽見動靜,蓋著被子半合著眼,一隻手放在被子外,散披著的卷發裏一張素淨的臉白的過分。
進來的人害怕吵醒她所以極力壓低腳步聲,緩慢靠近過去。
顯然薄少承下樓時也怕吵醒這個女人,臥室內隻亮著一盞玻璃彩繪台燈,氤氳的光很朦朧。
盡管是不明亮的光線,但敏感的景盛還是發現了一件事。他身影頎長,從長往下,淩厲的目光若有似無的掃在薄情臉上,右臉要比左臉高一點,右邊的唇角要比左邊的唇角腫一點,再往下他眯起眼。
從他站立的角度來看,躺炕上的女人呼吸均勻,光澤的頭發散在頸子間似想遮擋什麼,但脖子上有一排淤青的爪印依舊特別刺眼。
薄歡似沒注意到這個細節,她躡手躡腳地蹲在床邊,將薄情擱在外麵的一截胳膊拿起,想放回被子裏時卻聽見一聲細細的嚶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