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便是鐵馬城三大家族之一鐵家家主鐵隆,外號“蠻虎”,自從十多年前上位家主之位以來便推行鐵血政策,對內鏟除異己,對外擴張無所不用其極,可謂作風強悍,在城內素有凶名。他的獨子鐵夏前些時日突破凝氣鏡三層,也是讓他近些年緊鎖的眉頭鬆了一鬆。
主人家談笑風生,也使得酒宴也是多了一分輕容愜意,兩家長老,子弟交杯換盞,好不熱鬧。
這時候兩個鬼頭鬼腦的身影慢慢的摸到了獨自飲酒的鐵夏身後,其中一個身影少年摸樣,一臉橫肉,瞧著鐵夏陰沉的麵容,看來自己這個主子已經知道結果了,心道一聲不好,驚懼的說道:“咳咳,夏哥,那小子沒死,秦病鬼死了”!
“是啊,是啊,真是算那雜種命大,不過咱們還有的是機會,他不過是個五層固肉武者,以前仗著有秦病鬼保護,我們不好動手,現在麼,就他那幾下破把式,跟野狗搶飯吃還差不多,咱們兄弟可比他厲害太多了,嘿嘿,以後還不是隨便捏死他,絕不會讓那雜種阻礙到夏哥您的前途的”,另一個少年瘦削的臉龐掛著一對三角眼,嘴裏滿是不屑。
鐵夏的臉色終於有了變化,眉間含怒,將嘴邊的酒杯輕輕挪開,酒杯剛置於案上,便化為一堆瓷屑,輕哼道:“我現在就要他死,你們兩個廢物!哼,十二年之約將滿,誰知道七姑什麼時候回來,那小子是七姑抱回來的,姑姑曾說回來之後要帶一人回去宗門世界培養,你們說,雲河不死,我心能安麼”?
宗門世界那對於這種普通城池的土霸主來說就是仙人修行的地方,宗門盤踞在鍾靈毓秀,靈氣充盈之地,那可是普通武者做夢都想進的地方,可每年報名想進入宗門修行的人那是何止用千萬來計算?不過最終能夠選拔入圍的卻是百萬分之一啊,像這樣能夠直接進入宗門修行的機會對於普通武者來說根本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夏哥,您息怒,息怒,我鐵風保證,一個月內讓那小子在鐵家消失!”一臉橫肉的鐵風諂媚地拍著胸脯,一旁瘦弱的鐵雲也是使勁的點著頭,打著包票,生怕惹得鐵夏不高興。 因為眼前這位爺一旦震怒,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們兩個雖然明麵上也是少爺級別,但畢竟是旁係子弟,和嫡係之間差了不知道幾個大輪回,何況天資一般,甚至有些差,罡元鏡族老摸骨判斷凝氣境將是他們的終點,若是不依附一位重量級的公子,以後等待他們的也不過是家族一個堂口賭坊的掌櫃甚至打手,任宗家欺淩的小角色罷了。依附鐵夏,做鐵夏的狗腿子這件事便是兩人的父親出謀劃策的,兩人也是堅定的抱著鐵夏這個未來家主甚至是未來強大修士的大腿,想著為未來謀得一個好出息。
鐵夏想了片刻,歎了口氣,麵色稍緩,沉吟道:“好吧,這次雖然沒有成功,但總歸是往前走了一步,原先我也親自動過手想要除掉那雜種,然後編造個謊言不讓七姑生疑,可是被秦病鬼所阻撓,現在至少讓事情變容易了。我再給你們一個月時間,記住,隻有一個月!退下吧,對了,這件事情要做的幹淨,絕不能讓三爺爺知道,他是七姑的生父,平時對那雜種多有照顧,總歸不大好的嘛,哼哼”。
鐵風鐵雲二人長出了一口氣,連忙稱是。
雲河在子時回到鐵家,後門旁的那個草料房便是他的屋子,一路上他躡手躡腳,生怕看門的狼獸聽到他的聲響。如若引得狼獸半夜狂吠,必然引來那些下人的警覺,以前在鐵家還有秦叔這個退休護院的庇護,現在麼,肯定免不了旁係少爺們的一頓毒打,這些旁係少爺們平時受著嫡係中人的欺壓,住在偏離正宅的偏房,平時受了主家的氣,便往下人身上撒,三天兩頭打死打殘,雖然雲河掛著一個鐵家小姐幹兒子的少爺頭銜,不至於被打死,但鼻青臉腫卻也是家常便飯。
雲河滿身疲憊回到自己的草料屋,家徒四壁,牆角的蜘蛛帶著孩子似乎都在嘲笑著雲河的悲傷。
在這個鐵家他能夠親近的人隻有秦叔,但是現在秦叔也被人害死了。雲河拿起牆角的一柄髒髒的黑色破劍,這可是秦叔的寶貝,以前睡覺之後,偶爾起夜,就常常聽到秦叔撫摸黑劍,似乎在回憶什麼,有時還會和黑劍說話呢。
然而現在卻隻剩下這把黑劍算個念想了,雲河喃喃說道:“現在真的算是一無所有了呢,秦叔,我該怎麼辦,我今年都快十三歲了,修為才固肉五層,甚至不如鐵家一個旁係末節的子弟”,雲河想到這裏,攥緊了滿是血痂的拳頭,新的血又從血痂中流淌出來。“
我真的想成為強者呢,為秦叔你報仇,然後找到爹娘,問他們為什麼不要我!”心中的憤慨以及大量血氣的流失讓雲河雙眼一黑,躺倒在床,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