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銘昊蘇醒過來時,已是第二天淩晨了。
南笙則是端坐一旁,閉目凝神,此時他眉間微微皺起。
整整五十年,不管是在地獄還是人界,他都沒有放棄修煉。但是事與願違,他修為始終停止不前。
睜開雙眼,長長呼了一口氣,對於這種情況,南笙早已習慣。
“你是誰......”
忽地,一道冰冷而毫無情感的聲音響起,南笙微微側頭,才發現銘昊已然蘇醒過來,一臉冷漠的看著他,微微握拳。
“傷口居然愈合了,你這體質不是一般的好啊。”然而南笙並未回答,而是看向銘昊的拳頭。
“我問......你是誰......”
南笙發現這少年與他初次見到時,心境的差距竟如此之大。如果之前是玩世不恭的少年,此時卻如曆經人世滄桑、看透人間冷暖的磨練者,鎮定的冷漠、瞳孔無絲毫波動。
“我來自地獄,一個地獄流浪者而已。”南笙邪笑道,頗有幾分自嘲的意味。
銘昊瞳孔微縮,地獄流浪者,身為地獄幽蓮一族的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低下頭,眼神有幾分落寞,腦海裏又出現了他姐姐那血紅的身影。
雖然南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還是可以猜個大概。
從左長老口中知道這個少年應該還有一個姐姐,但是並沒有隨他一起出現。再聯想到少年昏倒路邊那一幕以及那夷為平地的地方,應該就是他姐姐的傑作了,雖然並不知道他姐姐究竟有多強,能夠施展出道元境的力量,顯然不弱。
他不由得想到自己初次進入地獄時,也如少年這般,麵若死灰,迷茫、無知。
“一切因果輪轉,那是對於弱小之人,倘若你不受輪回束縛,一切並非注定。與其沉淪過去,何不從此立誌超脫,挽回一切。”
銘昊聞言身體一震,微微顫抖,南笙這句話猶如一劑強心藥,將他那顆悲絕之心漸漸喚醒。
強者自當淩天俯地,不受製於規則束縛,翱翔宇內,灑脫超然,這也是每個修煉者夢寐以求的。
直到此刻,銘昊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他的姐姐銘蓮一直不讓他急於修煉的原因,或許並不是年齡的問題。而是他根本不知道修煉一道真正的意義,修煉一道,修身也是修心。
“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或許我會一直這樣下去。”銘昊抬起頭看向南笙,此時他眼裏一片清明,隱隱有一團烈火燃燒其中。
“哈哈......地獄九族之一的幽蓮,豈會因此而止步,即使沒有我,早晚有一天你也會明白的。”南笙笑道,地獄九族,各有所長,但卻都擁有一樣共同點,那就是天賦和特殊體質,這也是九族屹立長存的根本。
銘昊卻是微微皺眉,他並不知道眼前之人是何人,又為何知道他的身份,也多了幾分警惕。
“小子,你那是什麼眼神,我若要對你不利,又何必救你。”
南笙一臉不滿,這小子不是白眼狼麼,不過他也能理解,隻是故意如此。
“額......那你為何知道我的身份,而且剛好出現,不是太巧合麼。”銘昊顯然還是不太相信。
“我且問你,你們一族為何出現在人界,而且長達五百年或許更久。”南笙定睛看著銘昊,這也是他心裏最大的疑惑。
“為了約定和守護.......”南笙微微皺眉,越加糊塗,什麼約定,守護他或許可以理解為為了君邪穀。
突地,南笙好像明白了什麼,眼裏異彩連連。
如果君邪穀與斷獄魔刀有關,那麼這個幽蓮一族是否與斷獄主人禦魔狂天有所聯係,而所謂的約定是否就是禦魔狂天所吩咐。能夠使得地獄九族之一的幽蓮一族整族消失在地獄,而且無一人知道任何信息,除了禦魔狂天,誰還能做到。
“原來如此,隻是他為何要麼做,又是約定什麼。”
銘昊看著南笙一會兒笑一會兒眉頭緊皺,又突地喃喃自語,不知道這人到底在幹嘛。
南笙微笑著突然看向銘昊,讓得銘昊有些毛骨悚然,這笑得也太詭異了,不由得他往後縮了縮身體。
如果他所料不差,幽蓮一族守護成百上千年的君邪穀,突然遭遇變故。使得其中某些人早已按耐不住內心的欲望,想要得到君邪穀所藏之物,這也就是左長老那一派。
然而事與願違,秉持祖訓的一派掌握著打開君邪穀的唯一一把鑰匙。紛爭起,自然不願與另一派為伍,索性脫離出去,這應該就是這個少年的先祖一派。
不過,南笙想不通的是,為何這件事會和他扯上關係,難道真的隻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