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公堂受措案情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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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大人問他：“還認識我嗎？”
張老四趕忙點點頭：“認識。您是土地爺。”
堂上眾人一愣。
狄大人笑了：“老人家，我不是土地爺，我是皇帝派來的欽差。”
張老四愣了下：“欽差，我都聽說了。”
狄大人點點頭：“你叫張老四，對吧？”
張老四趕忙道：“是，小老兒張老四。”
梁君在邊上暗暗發笑，這個時候也不想那些古怪的事了，就覺得這名兒取得也忒省事了，在大柳樹那次聽還以為是綽號，沒成想真名也是。
其實梁君是少見多怪，這窮苦百姓也沒什麼名兒，小時候就叫老四老四的，就叫了這麼多年，老了老了還是這名兒。
狄大人笑了笑：“今日本欽差升堂問案，就是要替你們討回公道，你們有何冤屈盡管講來，如查實事，本欽差為你們做主。”
張老四道：“是，小老兒一定實話實說。”
這時候方謙站在一邊，他垂著頭兩眼往下麵掃視了著，一聽這老頭是大柳樹村的，心中就哎呀了一聲，心想大柳樹村的這些刁民沒有一個好東西，在這關鍵的時刻戳了我這麼一刀啊。他告我什麼，他告我什麼我應該怎麼跟欽差說？我怎麼能過這一關啊？
狄大人的目光瞥向了方謙，一滴冷汗順著方謙的額頭滾落下來。狄大人一聲冷笑：“張老四，你不要害怕，該是怎麼回事你就怎麼說，即不要說謊也不必隱瞞，我來問你，一年前，朝廷下發的慰撫款，是否發到了你們的手裏？”
張老四咽了口唾沫，沒有言語。方謙的雙手緊張得攥在了一起。
狄大人道：“不要害怕，實言就是。”
張老四道：“是。慰撫款沒有發到小人們手裏。”
狄大人點了點頭。方謙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狄大人道：“你們的地是否被官府強占？”
張老四望著狄大人，冷汗直冒，嘴唇顫抖著。
狄大人道：“回答。”
張老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道：“草民該死，上次所說是欺騙欽差大人，實無此事。”
狄大人猛地一拍公案，大喝道：“大膽張老四，這是什麼去處，容得你撒謊使奸，給我從實招來！”
張老四渾身顫抖著道：“欽差大人，您讓我說實話，那我就跟你說，方大人是個好人啊，他沒有貪汙什麼慰撫款，他也沒有搶占我們的土地，他也沒有封山，過去老百姓總傳的那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梁君狄驚呆了，張大了嘴，望著向四周，發現始終很淡定的狄大人也突然愣住了，再瞧虎敬暉、李元芳、還有狄春在旁邊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站在梁君身後的小梁子，總是沒有什麼表情的有些憨厚的臉上也有一絲的呆愣……
這位張老四在公堂之上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不對呀，在大柳樹村這張老四還跟狄大人促膝相談的時候他說得清清楚楚的，前兩年突厥的兵馬攻打到幽州的時候，是搶人搶財物，把他們這些人押著奔突厥方向走，可是朝廷又派來官兵打退了突厥的兵馬救了他們，又發了慰撫款讓他們安家，他們說了誰也沒有得到銀子呀，向衙門去要，讓衙門裏的判官給打回來了，怎麼現在他卻說這官府沒有貪汙銀兩啊？那麼張老四他親口跟咱們這群人說的過去的土地被征收了，他們再想種地得租用得交錢，所以說他們即沒有慰撫款安家，又沒有土地來種地，隻能就等著餓死啊。可是，現在這個談話和幾天前在大柳樹村的交談恰恰相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要說那個方謙他真是一個清官，沒有貪汙慰撫款？不，肯定不是！可是張老四為什麼反供？想到這裏，再看了看現在的情況，梁君這小身板裏的小心肝就是一顫，自己是萬萬沒有想到，就自己那半吊子的推測，居然也能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