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倒是讓我想起了畫龍點睛,不過我還沒有親眼見過畫了眼睛的紙紮人有什麼特別,所以心裏倒是對這些充滿了期待。
描紅用的就是普通的染料,是老劉頭從文具店裏花幾塊錢買來的,其實就是紅色和黑色兩種顏色,紅色的畫嘴和臉蛋,還有紙人身上的花衣服,黑色畫的是紙人的頭發和五官。
不過比較奇怪的是,老劉頭在我給紙人描紅完了之後,居然拿出了一碟朱砂和墨盒。
我在旁邊看著他用毛筆蘸著,不知道用什麼調勻的朱砂,在紙人的袖口和褲腳那裏各畫了兩圈紅色的花紋,然後又抽出墨盒裏的線繩蘸著墨汁勾了一個邊。
剛才我還對自己的描紅技術很有信心,現在看到老劉頭給紙人袖口和褲腳作出的點綴,我都懷疑他以前是不是個裁縫,原本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紙人,讓他這麼一番折騰之後,就像是一個時尚的小模特。
“劉叔,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嘿嘿,以前是做裁縫的吧!”我討好的遞給老劉頭一支煙,笑著恭維老劉頭的手藝。
接過我遞過去的香煙,老劉頭並沒有接我的話,反而一扭身拿著朱砂和墨盒回裏間去了,這讓我倒是覺得有幾分尷尬。
好一會兒老劉頭才抽著煙走了出來,很嚴肅的對我說道:“這叫陰魂鎖,是防止上了紙人身的陰魂發狂的,你小子學著點,以後萬一我不在了,你也要能獨當一麵才行。”
“陰魂鎖?劉叔,你說什麼?你不在了?你要去哪裏?”我對老劉頭的話感到莫名其妙,連忙追問著一臉嚴肅的老劉頭。
“你小子問題真不少,等小紅的事情處理完了,我自然會和你說的,現在把這個紙人搬到陰涼處,讓它陰幹身上的那些染料,晚上你請小紅的時候我再教你點睛。”老劉頭指著壽衣店的一個背陽的角落對我說到。
按照老劉頭的要求,我把剛做好的紙紮人搬到了背陽的角落,這才忐忑的問道:“劉叔,必須由我來請,那個女鬼上紙人的身嗎?”
“那怎麼?我還能替了你不成?你看你那個慫樣,想當年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收過一個有百年修行的厲鬼了,當時人稱你劉叔我‘鬼見愁’。”老劉頭很是鄙夷的看著我說到。
沒想到歪著嘴巴的老劉頭,居然有這麼風光的時候,我猜想當年的老劉頭一定也是傲氣的很,不過不知道怎麼就淪落到了這種地步。
不過雖然我心裏滿是疑問,但是我還是忍住了好奇心,沒有問老劉頭他淪落到開壽衣店的原因,畢竟這年頭誰願意讓別人揭自己的傷疤啊。
也不知道怎麼著,可能是我剛才那番話勾起了老劉頭的回憶,這老頭居然興致勃勃的和我說起了,他當年第一次收服厲鬼的經曆。
經他這麼一說,我才知道老劉頭被兩通當鋪選中的那年,他其實才隻有14歲而已,所以他第一次收服那個百年厲鬼的時候,實際上已經在當鋪做了8年的夥計。
雖然他並沒有說第一次在當鋪做夥計的事情,但是我猜想他一個14歲的孩子,恐怕第一次接觸這種靈異事情的時候,一定被那些恐怖的陰魂嚇得不輕,甚至有可能當時都尿了褲子。
不過我還是被他這些年的經曆所吸引,特別是老劉頭所說的那些和厲鬼鬥法的事情,都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的,這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想到晚上我就要親自施展“請鬼上身”的法術了,我的心裏除了擔憂之外,竟然也有了一絲絲的期待。
或許是有著老劉頭這樣的高手在場,我頓時感覺安全感倍增,所以也就不再那麼畏懼那個女鬼小紅了。
吃晚飯的時候老劉頭和我喝了兩杯,我也借著酒勁拍著胸脯保證,一定不會辜負老劉頭的期望,準能把小紅這個鬼娘們的事情處理好。
可是真快到了晚上23點的時候,我的腿肚子又開始不由自主的抽起筋來,但是各種法器都已經擺在麵前,就連小貴子這個五陰童子都已經趕到了,我又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
老劉頭用沾了水的柳葉幫我開了陰陽眼,又囑咐了我幾句施法時注意的事項,這才搬了把椅子坐在我身後不遠的地方,抽著煙等待著我開始施展鬼術裏的“請鬼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