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暴風前夕(2 / 3)

白遽嵐見狀,驚疑不已。但他還是不動聲色,向寧岱行禮道:“參見陛下。”

寧岱轉過身來,掃視了一眼在場的諸人,指著施生,問道:“你們有誰可認得他?”

白夫人情緒失控,不能開口說話。文萱自然不認得施生。隻有白遽嵐不慌不忙道:“臣認得。他是臣家裏養的一個唱曲兒的優伶,不知為何在這裏。”

寧岱冷冷道:“這要問尊夫人。”

白遽嵐看向白夫人,白夫人也不看他,隻是淚眼婆娑地看著施生。他隻好轉而看向施生,卻見施生也在看他。

未等他開口,施生大聲道:“我與夫人相愛已久,還望白大人成全。”

白遽嵐聽了,並未吃驚,隻是麵色陰晴不定,轉而對寧岱說:“原來是臣家裏出了這等醜事。臣恨不得手刃這對奸夫***還請陛下聖裁!”

寧岱竟一笑,陰沉沉道:“白愛卿何不成人之美?”

白遽嵐道:“不知陛下何意?”

寧岱也不答他,而是問施生道:“你來告訴白大人,為何他非答應你不可?”

施生笑道:“這隻因白大人馬上就要死了,到時夫人自然歸我,他不答應也算是答應了。”

白遽嵐大驚失色,怒斥施生:“你這狂徒,素來品行不端,沒想到今天竟然如此悖逆。”

寧岱接著問道:“白大人為什麼要死了?”

施生答道:“因為他犯了滔天大罪。他就是當今太子的親生父親,他想當太上皇。”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白遽嵐麵如土色,施生笑容滿麵,白夫人泣不成聲。

而文萱早有心理準備,並不擔心自己的後果,隻是感到無顏麵對寧岱,更不想去看白遽嵐,隻是呆立在原地,神情木訥,腦中一片空白。

寧岱問白遽嵐:“你可有話說?”

白遽嵐咬牙道:“此人向來瘋癲,說話顛三倒四,無憑無據,臣早想將其逐出家門,隻是念及舊情,不忍為之。沒想到今天他如此誣蔑臣,所言荒謬至極,還望陛下明察,還臣清白。”

寧岱冷笑,又看向文萱,問她道:“你呢?”此時他心如刀絞,雖說平日他常誤將文萱當作尹洛,但那隻是因為對尹洛思念過度。實際上,他是十分關心她的冷暖的,沒想到她居然騙了自己十六年。

文萱抬頭看著寧岱,輕聲說:“我無甚可說。”她的眼神裏並非求饒,不知是決絕,還是絕望,使得寧岱心中一陣觸動。

白遽嵐聽她這麼回答,急忙道:“皇後娘娘,事關太子命運,您千萬不可亂說!”他想以寧湮做要挾,利用的是每一個母親的軟肋。

文萱答道:“寧湮是我的孩子。他的命運,和我的命運是一起的。不勞白大人費心。”

白遽嵐麵紅耳赤,接著辯駁道:“臣不知皇後娘娘為何如此。但是關於那狂徒所說,並無有力證據,臣怎甘心受此冤屈?”

寧岱一拍手,那名綺繡城的大夫從偏殿走了出來。寧岱看著文萱,問那大夫:“你可認得她?”

大夫仔細看了一陣,答道:“許是認得,但時間太久,記不太清了。”

白遽嵐心中一喜。卻又聽寧岱道:“聽說你看過的病人都記錄在案。沉域元年那本可帶了來?”

“回陛下,帶來了。”大夫將手裏一本賬冊舉過胸前。

“上麵可有文萱二字?”

大夫仔細翻了翻賬冊,在其中一頁停了下來,答道:“有”。

“給白大人看看。”

白遽嵐早已是麵如死灰。他呆呆地看著賬冊上麵那句話:沉域元年七月初三,文萱,有孕。

寧岱冷冷道:“如今可有話說?”

白遽嵐委頓在地,喃喃道:“事已至此,臣多說無益。隻是寧湮他並不知情,陛下將臣千刀萬剮,臣也毫無怨言,隻求陛下能饒他性命。”

“我自有安排。”寧岱答道,“來人!”

殿外應聲而來四名甲士。

“施生**主人之妻,又賣主求榮,賜死。”寧岱道,又對白夫人說,“你也隨他去吧。”

早有兩名甲士分別遞上匕首。

白夫人拿著匕首,跌跌撞撞爬向施生,倒在了他懷裏,既責備又心疼地說:“我早就說過,此路不通,你非要一意孤行,如今隻好死在一起,來世再做夫妻了。”

施生撫著她的頭發,柔聲道:“既然生時不能在一起,死了在一起,也是好的。”

白夫人聽了,心滿意足似的拿匕首紮入了自己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