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身橫練肌肉不對應,長者白淨麵皮的木馬嘿嘿笑了笑道:葛青雲的劍法是有點道行,但也僅僅是有點道行。咱們的人都是千裏挑一的江湖好手。那兩名扶桑武士更是悍不畏死的精英,聽老爺說都是扶桑國中一頂一的狠角色。莫說此二人能力斬葛青雲,就是咱們請來的那些好漢,又有幾個好像與的?二公子未勝而先考慮敗,卻是大大的長進了。難怪夫人會力爭將這件事拜托給二公子!
葛雄瞪了一眼木馬道:你卻少來說這些沒用的話。上次大哥失手,隻不過是因為他低估了葛青雲的本事罷了。這一次咱們千算萬算,決計不能再放過他了。莫說這個賤種和宮裏那位帶點關係,便是他讓我們葛家丟這麼大人,他也該死。更何況他居然敢對我的。哼哼。。動那種心思,我又豈能饒他!
木牛摸了摸臉上的刀疤,嘿嘿笑道:想來英雄衝關一怒為紅顏,二公子也是個有情有義的真漢子。隻是咱們這一次既要為家族掙回這個麵子,又要為上麵那位出頭,什麼事兒都得從公而論。我這就去安排一下明天的行動,好歹咱們這一次不但要立戰功,還要立下那從龍之功。將來老爺公子裂土封王,弟兄們也好巴些福分。
葛雄不耐煩揮了揮手道:去吧去吧,這件事兒辦妥了,免不得你們的好處!
兩個魁梧的身子,又像幽靈一般閃了出去。隻留下一臉猙獰的葛雄。
幽州城,太守府。
梁天正在把玩著手中的一柄寒劍。這柄劍是當年修幽州城時從吳鉤河中掘出來的。聽人說是上朝吳鉤將軍遺物。吳鉤將軍乃是名將,梁天為了討個吉利,一直把這柄劍當做自己的配劍。他雖然是一個文官,但也粗通劍法,是以算不得附庸風雅。
好一柄利劍,這麼多年多年過去了,大人手裏的劍還依舊這麼犀利!趙德預的聲音淡淡飄來,梁天眼睛眨也沒有眨一下。他淡淡回道:德預,你追隨我多少年了?
趙德預身子一怔,旋即答道:末將追隨大人已經二十年了。從當年將軍入主幽州之日算起,精確地講算是二十年一個月零八天。不知大人為什麼突然問起這件事兒來了。
梁天歎了一口氣道:憑你的功勞,如今至少也該是一個五品的後將軍了。可我一直把你留在身邊,區區擔任一個雜牌將軍,你心中可有怨言?
趙德預眼中神色一閃,拱手恭恭敬敬道:不敢瞞大人,末將曾經卻有怨言。但大人待末將親如兄弟,當年末將深受重傷,若不是大人垂簾,早已成為沙漠中得白骨了。這份恩情,末將便是一輩子鞍前馬後,也報答不盡!
趙德預說的十分懇切,梁天點了點頭。
他轉過身子,平舉那劍,微微笑道:十年磨一劍,厚積薄發。一鳴驚人時,正是名揚天下,封侯拜相之際。德預,如今,機會來了。你的機會來了。你我的機會來了!
趙德預身子一震,連忙跪倒在地上道:大人!
梁天笑道:起來說話,不必驚慌。我問你,葛將軍走了有多久了。現在該到什麼地方了?
回大人的話,按葛將軍的行軍速度推算,眼下已經出了幽州,隻怕快到五裏鋪子了。不知大人突然問起這個做什麼?難道。難道大人想要鏟除葛雄,剿滅那八千兵馬,做這幽州之王?
梁天神色一慍:糊塗!這番話也是隨便說的!你。你還是二十年前那副樣子,一點世道都不明白。我如今做了幽州太守二十多年,儼然已經是這幽州之極了。且不說我行將就木一個老朽,我坐那悖逆之事又何其愚蠢?
趙德預惶恐不已,連忙垂首道歉。
梁天笑道:我兒與你學本事,如今已經七八年了。這些年拜你悉心教誨,他也算是有些本事了。我今天要和你說的事兒是,咱們做臣子的,怎麼可以心生悖逆?你雖然是化外之人,卻也憨厚頗為我喜。這一次,咱們更要做忠誠,做那從龍的大忠臣。這麼多年過來了,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吧?
趙德預剛毅的麵容上露出不解神色,脫口道:大人是好人!
梁天差點一劍刺死這個跟了自己半輩子卻有些傻裏傻氣的混蛋。恨恨道:世上之人,豈有好壞之分。你怎麼不說老爺是男人,是成年人,是一個幽州人?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罷了罷了。不管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老夫,正是那三皇子的人!
趙德預臉上一動,聯想起什麼從龍大忠臣,心中狂震,臉上強壓鎮定道:大人吩咐我過來,莫不是要再幽州擁立三皇子?從此號令大雲?
梁天直接忽略趙德預的政治智商,幽幽道:你可知道,葛青雲葛將軍也是三皇子的人?
趙德預難得醒目地點了點頭。廢話,大雲國上層裏的人,哪個不知道?
梁天會心笑了笑道:你也不傻,既然知道葛青雲是三皇子的人,老夫也是三皇子的人。我也就不瞞你了。這一次我必須幫葛將軍一把,葛青雲小將軍,是不日三皇子身登大寶的重要棋子,他在我幽州出事兒,你我將來再無出頭之日,你可明白?
趙德預搖了搖頭道:大人原諒末將愚鈍。如今葛將軍功德圓滿,正趕赴武州聽大將軍調遣,正是官道明朗,不需咱們出力,他也是平步青雲。更兼三殿下暗中扶持,如何消我們出力?我自追隨大人,就打定決心肝腦塗地,不避刀兵。這一遭,還請大人明示!
梁天沉聲道:有人要與路殺葛青雲,壞三殿下的事兒!你說,我們這顆殿下的棋子,該不該效效力了?
趙德預身子一震,頓時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