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青雲喜道：這就對了。朝廷每年花大量的銀子給地方牧場，器械局，也不過是這樣一個局麵。咱們民間養馬，專門將馬提供給朝廷，朝廷用銀子買現成的好馬，省去許多繁瑣程序，還能夠精簡機構，豈不美哉？我想這樣的好事，皇上沒理由不答應！
劉雲飛和馬猴兒聽完葛青雲的話，都是十分欣悅。馬猴兒道：相公，這個主意好！朝廷銀子就是被地方貪汙了！如果咱們能夠養官馬的話，肯定能賺一大筆的秦，還能得到官府的撐腰！
葛青雲點了點頭，對劉雲飛和馬猴兒道：雲飛，你這幾天就和猴兒出城四處查看查看，找上一塊好的地麵兒，郊外的山地草原應該是很便宜的。猴兒你看著規模和地勢，就把這件事兒定了。
劉雲飛歡喜的應承了。葛青雲又對馬猴兒道：對了，猴兒，你家在幽州麼？把家裏的妻兒老小都搬過來吧，多少有個照應。
馬猴兒感激地看了眼葛青雲，目光黯淡道：相公，我家裏人都死了。
葛青雲和劉雲飛都是一怔！
第54章、邊城血海
曾經有人說，人生最大地悲哀是沒有信仰。其實不然，信仰這種東西比較玄，不大靠得住。這玩意受價值觀的影響，很難定性。說起來，人生最大的悲哀是沒有依靠，說得更直接點就是空虛、寂寞。
馬猴兒的身世比較悲慘，三人看完馬，回到大堂，他娓娓道來，就連葛青雲也不禁動容。
馬猴兒，你家人怎麼就死了呢？
馬猴兒看了看劉雲飛，目露猙獰道：這件事說來，隻怕你們還不肯信！
葛青雲道：你且說來馬猴兒歎了口氣，神色悲傷道：我本是幽州府人，住在幽州城中，祖祖輩輩是馬倌。那是四年前，我尚未娶親，我爺爺死得早，家中就隻有我爹和我娘，還有我，我弟弟。你們也是知道的，那年秋天，雲國正和東邊的趙軍打仗，唉。。。許多人都死在那場戰爭裏。
你家人就死於戰火？被趙軍殺害了？
馬猴兒搖頭，含恨道：若是教趙軍殺了，倒也情有可原。我們雲國幽州府的州軍常年和趙軍作戰，互相之間是死仇。趙軍殺我們，我們大不了衝過去就殺他們趙民。互相報複這有何難？
葛青雲皺起眉頭，小心道：難道是？
沒錯，就是自己人殺的！
葛青雲和劉雲飛都吃了一驚，隻聽馬猴兒又道：相公，你說，我們做小老百姓的，天災尚且遭受不起，朝廷連連征戰趙國，無功而返，我們當地的百姓又是獻馬，又是送糧，你說他們怎麼就下得了手？
你是說，是咱們雲軍殺害你的家人？
劉雲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馬猴兒額頭青筋暴露，說不出的憎恨道：都說官匪一家官匪一家，其實軍匪又有什麼區別？征討趙國的雲軍是從幽州的地方軍中調出來的。這些天殺的惡賊在戰場上委曲求全，對老百姓卻心狠手辣！大家都是幽州人，他們竟然因為打了敗仗，就殘殺我們滿村百姓！
劉雲飛平時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此時也忍不住憤然道：太過分了，咱們雲國的軍人是用來保護江山社稷和雲國子民的，這群該死的王八蛋，竟然屠殺全城泄憤？
葛青雲寒著臉，一把坐在主座上。在他的世界，國家的軍人是保衛人民的劍盾，那些良好的作風，優良的傳統一直映在他的腦海裏。沒想到到了這個世界，一切都變得這麼荒唐，這麼可恨。
猴兒，這件事，隻怕不是這麼簡單吧。葛青雲壓下心中的怒火，喝了口茶道：你還知道當初屠殺你們村的是誰的不對嗎？
怎麼會不知道，我就是做了鬼也不會不知道！就是現在的幽州府大將韓宗維的部隊！這個魔頭，不知道我們幽州有多少人想殺他！當年我們幽州府被屠戮的城鎮也不止我們一個村。後來一些活下來的人就紛紛聚集起來，大家形成一個組織，互相傳授武藝，要暗殺韓宗維，誰知道韓宗維是當朝宰相韓宗周的親弟弟，有秦有勢，請了十分厲害的好手護衛，我們的人，就像飛蛾撲火一樣死得差不多了。
那你是怎麼逃出活口，怎的又做了幽州牧場的馬倌？
當年我也不過十七八歲年紀，我爹爹當時是幽州官牧的馬倌。我正和我們幽州的馬幫去晉州辦事。屠村之際，我剛好回到村口，眼見著無數手持兵刃的雲軍見人就殺，當場就傻了，若不是同村的牛二把我一把拉進樹林裏，隻怕也遭了這些人的毒手了。後來改名換姓，又本來懂馬，這便去了馬場。
葛青雲搖了搖頭：馬猴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後來你是不是還躲在林子裏，看見那個帶兵的將軍了？後來是不是又找機會溜回村子，把鄉親們的屍首埋了？而且你的這些親人，是不是都被斬了腦袋？
馬猴兒驚訝地望著葛青雲，疑惑道：相公，你怎麼知道？你也相信這件事會發生？
葛青雲悲戚道：不瞞你說吧，如果你今天不說起這件事，我還當韓宗維是個忠勇報國的好漢子。沒想到也做出這樣的畜生行徑。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殺你們村的人麼？他們，殺不了敵人，就隻能靠殺自己人，將自己人的頭顱，帶到軍中部史哪兒請功！
馬猴兒將拳頭握得緊緊的，咬牙切齒道：我這一輩子，為的就是報仇雪恨！
葛青雲點了點頭道：你是個血性漢子，不過，有些事要考慮後果，現在你是我的人，就要聽我的話。別魯莽行事，否則別說你成功不成功，隻怕我也保不住你！
馬猴兒懂事地埋下了頭：相公，我知道了。
葛青雲將手裏的熱茶輕輕放在桌子上，慢悠悠道：韓宗維這廝被趙軍殺得大敗，原來是靠殺老百姓才升的官。哼哼，這些無辜的邊民，最後隻怕被韓宗維一紙奏折，說成了趙軍行凶吧！
劉雲飛連忙拍手，諷刺道：妙啊！妙！朝中又有哥哥當丞相，這件事辦的完美之極。怪不得這個韓宗維據說是咱們雲國升官升的最快的人。原來有這麼碼字事兒！了不起！嘿嘿！
最完美的倒不是韓宗周這個老賊幫他，而是後來韓宗維因為殺敵萬餘，破格提到了幽州軍統製使。趙軍雖然戰勝，但也沒敢乘勝追擊，使得韓宗維的陰謀沒有曝光。而後來趙國被草原大單於吞並，從此再也不能和韓宗維爭鋒！韓宗維又通過韓宗周上下運動，從一個幽州軍統製使上調到晉州，成了現在的晉州大都督！
劉雲飛若有所思道：其實這個韓宗維倒也不是完全草包，隻是當年鬥不過趙軍的大將罷了。如今鎮守晉州，倒也有些能耐。隻是。。。嗬嗬。。。韓家這棵樹畢竟有些大，擋了皇宮的風景！
葛青雲看了一眼還在回憶中痛苦的馬猴兒，拍了拍他肩膀：馬猴兒，你放心吧。你總有報仇的一天！現在在我這兒，就是我的兄弟，隻要有我在，就沒人再敢動你！
馬猴兒鄭重地點了點頭，朝葛青雲撲通一聲跪下。葛青雲見不得這一套，趕忙扶起來，笑道：好了，都是自家兄弟。以後別這麼娘們，還有，你會功夫麼？
馬猴兒感激地對葛青雲道：相公，我後來和我們幽州殘存下來的一些會家子練過兩年，倒也會些拳腳功夫。不過也隻是花拳繡腿，自然不敢和相公這雲國的武狀元比！
哈哈哈！敢情你是裝老炮，和老子耍詐！嘿嘿，老子見你這麼衝，還真把你當個能耐的人了！
門外葛雷和鐵塔大喇喇闖進來。老遠就聽到葛雷震耳的笑聲。
馬猴兒有些尷尬的看了看魁梧的葛雷，陪著笑道：兄弟，你也別見怪，眼下大家都是相公的人，以後多多擔待！
葛雷豪爽地拍了拍胸脯：沒事兒，以後在府裏，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叫他好看！
葛青雲對自己屬下的團結感到十分欣慰，想起吩咐連個保鏢的工作。又問了一遍，兩人都完成地很好。葛青雲滿意道：這樣吧，雷子，你這兩天就好好和趙老弟、猴兒去看馬場。生意上的事兒，猴兒你問老趙就可以了。想學武，府裏的人，隨你挑。當然，除了他找劉雲飛明顯受到歧視，很鬱悶的猛轉了轉手裏的金蛋。罵道：早晚教你知道我的厲害！我決定了，從明天開始，每天花三個時辰的時間來練功！遲早要你趴在地上像我求饒。
葛青雲直接忽略了這個一直嚷嚷吵吵的活寶管家，抬腿就回自己的閣樓睡大覺去了。
第55章、情勢急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