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詠梅(2 / 2)

他便在那分下來的紙上寫下了一行詩來。

“驛外斷橋邊,寂寞可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這首卜算子,寫得是驛館外一株開放的梅花寂寞而孤獨,無人欣賞,獨自感傷於淒風愁雨之中。

這一刻,楚有才想及那無數的風風雨雨裏,自己受到無數人孤立排擠,然而自己坦蕩胸懷,錚錚鐵骨,從不與別人同流合汙。

他繼續寫著:“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

這寫的是,高潔芬芳是她天生的稟賦,對於那些爭奇鬥豔的事情,她自然不屑一顧,縱然碾成泥土,卻也清香如故,這清香將與天地長存,與日月永駐。

這高潔芬芳的氣質,寫的自然是那些貞潔烈婦、那些忠臣。

寫完後,楚有才不再遲疑,便把文章交了上去。

這一刻,那交卷的鍾聲也隨之響起。

那些提早交卷的人,甚至看著楚有才,不由愕然,然後不由搖頭失笑,楚有才如此倉促而作,必然是濫竽充數。

他們心下竊笑不已,沒想到楚有才是銀槍臘子頭。

此時,衛靈菲露出了自信的表情來。

在詩文裏,她用上了一個孝字,以孝來說明那貞潔女子的心誠,那些殉國烈士的至誠。

正如她的經曆一般。

她幼時曾有一次失足掉到了一口枯井裏,路上沒有行人。她大聲呼叫,氣堵口幹,沒有人應他。幸好在井底空氣溫暖,她又隨時帶著糕餅,渴得厲害,就吃一點水果,竟然幾天不死。碰巧有一日,屠夫趕豬回來,離井還有半裏路,忽然繩斷豬逃,瘋狂奔跑在野田中,也失足掉到井裏。

那屠夫拿鉤弄出了豬,這才發現她在那裏,隻剩一點氣息未斷了。

後來有人問她當時在井裏的情況,她便說:“當時萬念俱空,我已經死去。隻是想到母親臥病,等待我回去照顧,就覺得酸痛徹於肝脾,無法忍受。”

後來,她拜裘文達為師,裘文達便說過,若不是這一個“孝”的念頭,那屠夫趕的豬必然不會斷了繩子。

這時,衛靈菲心神透徹,把卷子也交了上去。

然後她把目光看向裘文達。

她注意到,裘文達捧著自己的卷子,看後不由露出讚歎的表情,指頭上不停地在桌上劃圈,那顯示是滿意至極的情況。

她不由心下微微點頭,覺得一切終於塵埃落定了。

隻是這時,她注意到裘文達拿起另外一份卷子,似乎是楚有才的,隻一看之下,整個人就陷入了遲疑中,似乎得了某種魔怔一般。

這可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她不由一陣詫異。

便在這時,她忽然發現那卷子似乎越來越重,裘文達甚至連手都托不起來,而後,那卷子上麵的文字忽然高高地飛了起來,無數的金光從中閃爍而出。

赫然是楚有才的這詩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