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毒瘤(2 / 2)

爾後嬌娜從嘴裏吐出一顆紅丸來,放在傷口上的肌肉上按著轉動,按了一圈,楚有才就感覺身上熱氣直往外冒;再按動一圈,又覺得有些發癢,當按完三圈後,他感覺自己周身清涼舒適,浸入骨髓。

嬌娜把紅丸收回體內,臉上蒼白了許多,輕輕地說:“楚公子,傷痛已好。”

楚有才看著嬌娜有些憔悴的臉,不由說:“嬌娜妹子,謝謝你了。”

嬌娜搖搖頭,目光凝視著遠處那快要燃盡的香,說:“一燭香時間將近,你速速寫詩吧。這必須是你當場自己新做出來的詩,若是別人曾寫過的,哪怕是自己曾寫過的,都不會有效果。”

聽到這裏,楚有才這才恍然。

“既然要自己新寫出來的詩!”

這些日子裏他寫下這麼多詩詞,曾不斷揣摩這些詩文技巧,對於詞的平仄韻調,都多有把握。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之前曾做過的那一首《望海潮》,上麵的那些文字依舊還曆曆在目,無論平仄押韻,技法都極為熟練。

看著那香即將燃盡,他也不遲疑,便開始填詞。

“倚欄梅淡,花影鴻亂,穌手輕月初含。仙萼綠爭,叢菊醉巷,伊人粉黛衾暖。”

這首《望海潮》寫的時候,他腦海裏想過與雲翠仙的無數次接觸,記得雲翠仙倚欄而望,等候自己的樣子,哪怕一直到深夜。而與她的溫存,卻又像是在昨日一般,讓人溫暖。

他繼續寫了下去:“離絮繞飛鸞。醉雪戀津渡,庭霧籠江。柳露紅裳,暮鍾北雁亂椰香。”

這寫的卻是紅玉,這個從賭場裏帶回來的孤獨少女,為了她的紅姑,願意舍身而死,然後紅姑終究一去不複返了,而她也成了離絮,是那麼戀著家的溫暖,戀著津渡,然而哪怕等到第二日的清晨,柳露花落,她的那一襲紅衫,如同暮鼓一般,亂了心、亂了香味。

寫完上闕,楚有才的心卻不由輕輕激蕩了一下,回憶起她們來,總是很溫馨,可是自己卻一直身不由己,不能給她們帶來最舒適的生活,給她們反而帶來了這麼多的擔憂。

他心下有著種種愧疚。

他繼續寫道:“邊庭夜鎮離寒。有十裏飛劍,倦鳥如煙。風卷渡雪,婉如鵲橋,怎堪燕舊情傷。”

對他來說,上官婉如如同潛伏在邊庭裏那個寂寞的劍客,為了她父親的仇而等待,她雖然有十裏飛劍之術,卻依舊如此疲倦。一陣風席卷而來,她站在鵲橋之上,等待自己的親人,隻是燕子舊了,再也不回來了。

然後他寫到了最後:“花巷憐千闌。但醉海棠下,茅舍寒香。零落晚菊寂寞,染睡塌江南。”

他夢想裏的地方,是有無數鮮花燦爛,把欄杆拍遍,憑欄而歌。希望能醉在海棠花下,使得房間裏充滿了香味。

然而他什麼也做不到,隻能讓那些菊花變得寂寞,染遍了江南,讓他無處躲藏。

寫完後,楚有才湧起了一陣深深的寂寥來。

這首詩雖然隻是對《望海潮》的填詞,可是卻寫滿了他對雲翠仙她們的歉意,情出於心,情深意切,直指本心。

幾乎在這首詩寫成的瞬間,那一燭香時間也赫然到了最後。

而後,楚有才手裏的紙張光芒大閃,眼前的那巨柱也發出了燦爛的光芒來,在吸引著楚有才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