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朱與正目光一掃周圍,驕傲地說:“這事燕州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薛氏奪了小民的墓, 又造了座新墓,我父親看到狀子後,就讓人去挖墳,結果墳裏另外挖出一塊青石頭,上麵依稀有字。我父親命人將其拂去泥沙,將水洗淨,把字露了出來,上麵赫然是某氏之墓,旁邊刻著細行,是小民家裏祖先的名字。”
朱與正目光斜睨著周圍,繼續說:“當時那薛氏百般抵賴,連續施壓,但我父親完全不理會,把墳斷給小民,把薛氏斷了個強占田土之罪。那小民當時磕頭稱我父親是青天大人!此等鋤強扶弱之事,不是我父親,誰人肯做?”
楚有才冷冷地說:“但你又可知,十天前,你父親朱文公無意間經過那墳墓附近,看到那裏林木蓊然,自覺風水大好,葬此必然會英才層出。隻是他看到周圍那些人談及昔日之事,都是沸騰喧嚷。你父親覺得不解,便從中問一居民。那居民說:這一家墳墓,乃是欺心得來的。”
“什麼?怎麼可能?你胡說八道!”朱與正憤怒地說。
楚有才繼續說:“你父親仔細問是如何欺心,那居民便說當年那小民埋石在墓內,騙了縣官,詐了這塊墳地。原來當年那小民知道你父親有專恨富豪欺侮百姓的執性,所以先把青石刻成字,偷埋在墓前多時。”
說到這裏,滿堂皆是寂靜,誰也沒有發出聲音。
楚有才繼續說:“你父親聽到此事,悔之不及,憤怒得吐血,並生出了一點恨心,當下便對天祝下四句話。”
“是什麼話?”楚有才身邊的竇旭不由好奇地問。
楚有才說:“此地若發,是有地理;此地不發,是有天理!正是這四句話,使得那夜大雨如傾,雷電交作,霹靂一聲,墳墓變毀成了潭,甚至屍棺也不見了!”
周圍的人麵色乍變,完全失聲了。而朱與正也呆立在原地,感覺世界都要崩潰了,他滿腦子裏都是不敢相信!
楚有才說:“雖然朱文公大賢,但卻不可能無誤!但知悔悟能改,天就顯出報應來,可見天理自在人心,而不是你想當然!人若欺心,騙過了聖賢,占過了便宜,葬過了風水,天地卻不容!”
楚有才目光如刀,遙遙盯著朱與正說:“你連我都不認識,就來汙蔑我,可謂欺心!你借著你父親的名義實施理,你卻怎麼知道,天地不容,你能騙得過周圍人一時,卻終究要遭到報應!”
朱與正麵色慘白,待要反抗,可是此刻楚有才身上的殺意凜然,似乎隻要他一動,就要陷入身首兩異的局麵,一時之間,他隻能艱難地站在原地。
然後楚有才冷冷地說:“你父親十天前經曆了此事,回到住宅,大病了一場,一直到現在身體還沒有痊愈,可是你身為人子,收到你家人的書信說及你父親病了,要你回去,可是你置之不理!你這樣的人,哪裏還有孝道可言!”
聽到這裏,朱與正麵色煞白——沒想到前幾天收到書信,這也被楚有才知道了。
楚有才此際聲音如同雷劈,電閃而下,說:“更何況你和雷家雷陰陽結交,關係莫逆,當日曾在他家狎昵女子,你明知雷陰陽擄掠女子,其罪可誅,卻因為一時之快而全然不顧!你何德之有!”
這幾日,雷陰陽府邸被滅,而最後其家產被瓜分後,官府前去探查,發現地窖裏有女死屍四五百,都是前段時間失蹤的女子,一時引起無數人紛紛揚揚,許多人上書要將雷陰陽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