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第二個夜晚(1 / 1)

生命是短暫的,小鴨更是如此,隻活了幾十個小時,帶給孩子們極大的歡樂,也在他們的心靈中,留下了無限的思念與痛苦。

也許是由於生物鍾的原因吧,到了晚上,小鴨子開始尋找睡覺的地方。它在屋裏跑來跑去,對壯壯的鞋子特別感興趣,嘎嘎地叫著,爬上了壯壯的旅遊鞋,踩著鞋帶繼續往上爬,試圖往壯壯的褲腿裏鑽。

壯壯把小鴨拿了起來,托在手裏,著急地問道:“媽媽,今天晚上讓小鴨在哪裏睡覺啊?”

“你不是已經把小鴨的窩鋪好了嗎?”媽媽從房間裏走出來,看著壯壯手裏的小鴨說,“那就讓它睡在自己的窩裏,可能會更好一些。”

“好吧!”壯壯答應著,把小鴨放到了原來的窩裏。但是,小鴨似乎已經不認識自己的家了,根本就不願待在裏麵,它嘎嘎叫著,一蹦,就從裏麵跳了出來。

“你不喜歡自己的家啦?”壯壯看著小鴨在地上轉來轉去,覺得不可理解,“你就是在這裏麵長大的啊!”接著,他大聲問媽媽,“媽媽,怎麼辦?小鴨看來已經把自己的家忘啦。”

“不是忘了。”媽媽從房間裏出來,把小鴨捧在手裏,摸著它絨乎乎的小腦袋,指著地上的鴨窩說,“小鴨並不是在這個窩裏出生的,所以它並不認識這個家。”說著,媽媽把小鴨交到壯壯的手裏,笑著說,“看來,今晚上你還得繼續當它的媽媽,還是讓它睡在你的被窩裏吧!”

“可是,”壯壯把小鴨抱在胸前,有點為難地說,“我並不害怕小鴨拉屎!而是擔心我今天跑累了,夜裏睡得太死,萬一把小鴨壓死怎麼辦?”

“那倒也是。”媽媽覺得壯壯說得很有道理,正在為難,爸爸開門進來了,便沒頭沒腦地問道,“嘿!你說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強之博士脫著外衣,覺得莫名其妙。

“小鴨啊!”郭萌博士指著壯壯懷裏的小鴨說,“我們正在給小鴨安排住處。”

“它願意睡在哪裏就睡在哪裏。”強之博士望了小鴨一眼,大概肚子餓了,轉身走進了廚房裏。

“它喜歡我的鞋窩!”壯壯看到爸爸對小鴨漠不關心,心裏不高興,對著爸爸的背影大聲嚷嚷著,“難道讓它睡在我的鞋窩裏?”

“可以啊!”爸爸在廚房裏吃著東西,大聲囑咐說,“不過,你一定要給它鋪得暖和一點兒啊!”

媽媽立刻動手,把壯壯的一隻旅遊鞋拿了起來,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扭過頭來說:“嗬!夠臭的!小鴨受得了嗎?”說著,先在裏麵鋪上幾層餐巾紙,然後再墊上一些棉花,放在地上說,“來吧!讓小鴨進去試一試,看看它滿意不滿意!”

壯壯把小鴨放在地上,小鴨一跳鑽了進去,趴在裏麵,似乎還很滿意。

黑夜降臨了,人們都睡著了,屋裏屋外靜得出奇。小鴨趴在鞋裏,開始還很暖和,後來漸漸冷了起來。而且,更加糟糕的是,因為白天吃的小蟲子是幹的,進到胃裏以後,慢慢地膨脹起來,肚子越來越大,難受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小鴨嘎嘎地叫著,呼喚著自己的媽媽。也許因為基因的關係,小鴨白天把人類當成媽媽,晚上又想起了隻是對過話,但卻從未謀過麵的鴨媽媽:“如果鴨媽媽在,”小鴨在琢磨著,“媽媽不會讓我吃這麼多;如果鴨媽媽在,就會護著我;如果鴨媽媽在,就會告訴我該怎麼辦;如果鴨媽媽在,就會給我溫暖的。”小鴨自言自語地哼哼著,一陣大一陣小地叫喚著。

可是,人們都睡著了,壯壯、爸爸和媽媽根本就聽不見小鴨的叫喚。而且,就是聽到它叫喚,還會以為它是在說夢話呢。

小鴨的肚子脹得鼓鼓的,又冷又痛又難過。它鑽到了鞋的最裏麵,還是凍得受不了。它的力氣越來越小,它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它已經沒有那麼多的能量呼喊了。

小鴨很想睡覺,但卻怎麼也睡不著。它更想做夢。如果能在夢裏見到鴨媽媽,那該有多好啊!但是,睡不著覺,又怎麼能夠做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