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君恩譜(2 / 2)

外飾華美,內景定然不輸輝煌,地嵌著青金石所雕刻的巨大蓮花,鋪落著片片淡粉的花瓣,樓梯上都以花燈做飾,燈火通明,流光溢彩。

這裏並沒有子芩想的人聲鼎沸反而冷清平常,雕刻著繁花圖案的台子上,歌聲緩緩,舞姿迷人,卻沒有一位客人前來觀賞。

閣中皆是女子,同樣身著藍衣長裙飄飄如仙,長發至足,脖徑處皆印有一朵複雜絢麗的花式圖案,她們姿容絕色:有的低眉婉轉,膚色勝雪;有的一顰一笑,舉足傾城;有的眼含春波,風華嫵媚,讓人沉醉。

子芩朝著沐澤塵湊了湊,附在耳畔輕聲道:“你不覺得……這些人和我們之前所遇的那名女子很像麼?”

“嗯,看看再說吧。”沐澤塵心生不安,擰眉答道。

正當子芩疑惑之時,花盞中的燭火忽的全然滅了。屋內一片黑暗看不清任何東西。

獨獨隻有台中的一盞花燈微弱的亮著,燭火上下燃著,孤獨寥寥。

“咻!”一條白綢不知從何處飛了過來,直直飛向子芩麵前。沐澤塵從子芩頭上拔下一根發簪,身手利落的將白綢從中間劃開落下,觸目驚心之後黑暗之中隱約一抹白色,緊接著又飛出一條白綢,白綢之力,可奪人命。一條一條,沐澤塵輕身矯捷,靈敏睿智,幾次回劃之後,六條白綢齊齊落地。

“嗬嗬,公子身手倒是不錯。”緩緩從空中落到台上,墨發長長垂足。一身藍衣翩翩如蝶,眉眼彎彎且妖媚,帶著幽藍的虎眼光色。淺藍的綢緞裹住腰身好似扶柳一般。

“是你!”子芩指著台上的女子大聲驚呼,腦中一片空白,似驚雷一劈。

“嗬嗬,倒是有緣。”她唇角高揚,輕雲緩移的上了二層樓的一處花台,屈指一彈對著空中一響,二層的花燈齊齊燃亮,頓時亮堂了很多。

原來……她便是那夜所遇的佳人。

她坐在一方繁花次第之中,慵懶的靠著身後的柱子上,兩眼眯起來,一臉愜意。

“有那麼驚訝麼?我倒是覺得很平常。”她摘下一朵暖黃色的花,細細觀賞把玩,將花朵反複看去,紋理一一……

“我們同你並無過節,為何要出手傷我們!”子芩心中憤憤不平,眼中帶著許些怒火難息。

“一個男人要是沒些本事,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能力保護你?”雙足輕蕩在空中,踏著本就沒有的虛無。

如漆的夜裏寂靜的隻能聽見風聲呼呼的卷過,卷著殘葉帶著落花,沒有任何目的和決定的隨風翻飛,隨時都是可以作為棲息的地方存活下來,化作來年春泥,用盡寥寥一生殘缺殆盡。

她定定的看著她,過了很久才緩過來那女子所說之意。

“我!我們!不是……”

“我自是有能力保護我懷裏的女人,不用勞煩姑娘費心。”子芩吞吞吐吐一陣還未說完便讓沐澤塵一句話給打斷了。她半口張著嘴角一抽一抽吃驚的看著他,那神情像是要把他活吞了一樣。

女子垂頭盯著鞋肩的一點鵝黃,似笑非笑的神情,在某一瞬間恍惚了時光。

“此處不是好地,暫且住下吧。”她翻身到了二層憑欄內,正欲離開卻又止步。

“我叫卿雲錦,是這花樓的樓主,有什麼需要隻需吩咐下人便好。”她側身裏裏外外的打量了二人後又轉身離開,隱在了層層珠簾之後。

新雨以後,暮晚來秋。

流光幾處,魚傳尺素。

黃土白骨思無憂,心事不知,誰書平生路。

幾處風月硯台為墨一張宣紙,共寫一闕新詞。

花樓人影靜,燭火孤獨。誰剪西窗螢飛盡。沉輸誰白暮。

冥都孤影指微涼,蝶舞翩然附書荒。

暮色白煙輕冉冉,隨君幾度卿君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