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破曉,但是床榻之上的人還睡得深沉,直到日頭爬的老高,這才悠悠轉醒。
揉了揉有些痛的額頭,柳敘槐坐起身子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掛著粉色紗帳的床上。她隻記得兩人昨日相談甚歡,後來迷迷糊糊之間,何時睡著的她卻是丁點也回憶不起來了。
穿戴好衣物走出去,問了芙蕖才知道,原是已經巳時了,看來這酒雖甜不烈,後勁倒是很足。與芙蕖道了別,她便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
看到昨晚還有很多鬆糕沒吃完,便向芙蕖討了過來,想著拿回去給小吉嚐嚐,想必他從小過得清苦,定然還沒見過這樣的玩意兒。
“你自拿去,與我不必客套,隻是涼了有些硬,在鍋上蒸一蒸便可……噢對了,過兩日新的刺紅花苗也長好了,你擇日過來取就成,我給你留著。”
芙蕖在一旁悠閑地侍弄著院子裏的花草,一點也沒有到前頭照顧生意的意思。
謝過她之後,本來想直接回村裏,可一想到香玉坊的事情還沒解決,柳敘槐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過去問問劉媽媽處理得怎麼樣了。
今日難得在大堂裏沒見著劉媽媽的身影,問過了一旁的姑娘才知道,她這幾日有事沒事便會去青荷的屋子裏看看。
攔下了想要去通知的小丫頭,柳敘槐還記著那屋子怎麼走,正好也想去瞧瞧青荷的什麼養得如何了,就憑著記憶一路尋了過去。
還沒進屋,在外頭就聽得劉媽媽的抽泣聲,想來情況並不理想。敲了幾聲門,裏麵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即劉媽媽開口道:“誰啊?”語氣滿是不悅。
“是小女子柳敘槐。”
不一會兒,門被從裏麵緩緩拉開,眼睛還紅著的劉媽媽拿出手絹擦了擦淚水:“是柳姑娘啊,快請進。”
等柳敘槐再次見到青荷的時候,也被她的樣子給震驚了,原本俏麗的麵容現在變得枯槁,兩隻眼睛也毫無神采,她們無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不給一點反應,隻呆呆地望著床頂,一句話也不說。
“她這個樣子已經許久了……不吃不喝,真是急死人。”劉媽媽說這話多少帶了點埋怨,但是更多的仍是心痛。
“劉媽媽借一步說話。”柳敘槐見青荷這般破罐子破摔的模樣,知道她定是不能參加那日的壽宴了,這下子領舞又成了個問題。
兩人到了隔間,柳敘槐開門見山,問劉媽媽要怎麼辦,劉媽媽往凳子上重重一坐——
“唉……如今也就隻能讓藍言代替青荷的位子了。”
聞言柳敘槐卻是訝異:“藍言?”手指不禁收緊,忽然有些明白了那****為何要出頭來捅破那層窗戶紙。
“坊裏除了青荷那孩子,也就是她的舞技最好了,不過那孩子心浮氣躁,還真擔心要是做了領舞,會不會欺負別的姑娘。”顯然劉媽媽對那藍言也並不喜。
然而說起這舞技,柳敘槐的腦海中卻是浮現了另外一道身影——
如果是那個人,沒準不僅能解了她們的燃眉之急,還可以豔冠群芳!
“劉媽媽勿急,我倒認識一位舞藝超群之人,不過畢竟是跟這青樓女子同台,難保她會不會答應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