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琳琳一邊和申帥說著話,一邊又見縫插針地哄著兒子,申帥沒好意思多問,隻好悵然地掛了電話。
慕容不是說好要等自己的嗎?怎麼突然又去了美國?申帥怔怔地想著,心情一下跌到了低穀。
呆坐了半天,申帥百思不得其解,隻好強打精神給浪秦和早早分別去了電話。
浪秦和早早都是同樣的高興,電話裏一時說不清楚,他們問清了車次時間,和申帥約好了接車的地點。
該打的電話打完,申帥情緒有所好轉,在附近飯館填飽了肚子,又問了丹東的花鳥市場,攔了部的士給“木木”找吃的去了。
花鳥市場不遠,十幾分鍾的車程,以老房子居多,大大小小的店麵和街道旁的地攤,讓市場內顯得異常的熱鬧。
這裏麵有植物、有動物,植物有真花、假花和盆景,動物有貓狗花鳥和龜魚,當然,也有各種各樣的獸糧魚食,包括活蟲子、幹蟲子和加工好的食物,真可謂琳琅滿目,眼花繚亂。
申帥帶著“木木”已有段時日,自然知道“木木”的喜好,瞄準一家活蟲專賣店,給“木木”買了一大盒的活甲蟲,然後找個偏僻處讓“木木”包餐了一頓。
伺候完“木木”,申帥找人問了下時間和路線,離開車點還早,他決定溜達著回客運站。
等待時間是很折磨人的,不如讓腳步帶自己去領略一下市容的風景。
車程十多分鍾,步行最多半個小時,申帥慢悠悠地在大街上走著。沒走多長時間,前麵突然響起一陣敲鑼的聲音,他抬頭一看,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豎立了一個龐大而尖尖的帳篷,帳篷旁豎著一塊高高的廣告牌,上麵配了些圖案,寫的是“千奇百怪雜耍團”幾個大字。而敲鑼的是被一條長長繩子拴著的一隻猴子,那猴子穿了身孩童的衣服,看上去非常的滑稽可笑。
這種雜耍團在八九十年代很常見,經常出沒於各個城市中,有侏儒表演、有豔舞表演、有馬戲團表演、有雜耍表演等等,五花八門,無奇不有,滿足了改革開放初期人們的獵奇欲。
但現在卻很少看見這種吉普賽人式的表演了,估計是城管的功勞,讓這些人沒了生存的空間。丹東屬於邊境,大概也隻有邊遠的地方,才能看到以前的東西吧。
申帥生活在農村,老家黑泥溝沒有通車,自然沒見過這些表演團。他禁不止好奇地湊了上去。
喧鬧的敲鑼聲已吸引了不少的觀眾,五元錢一張門票,很多大人和小孩都紛紛在買票進場。
申帥沒打算看表演,純屬看個熱鬧,那猴子卻提著鑼冷不防地竄到了他的麵前。
這是隻通靈性的大猴子,它先是指了指售票台,然後又指著帳篷,隨後空翻了個跟鬥,接著就扯申帥的衣服示意他去看表演。
申帥很想進去,但更不想誤了班車,隻好衝猴子歉意地擺擺手,扭頭朝大路上走去。
“虎妞。”
車王突然在申帥耳邊喊了一聲。
申帥不知道車王說的是什麼意思,其它鬼也不明白,所以沒人理會他。
“虎妞。”車王又大喊了一聲。
“喊啥玩意啊?你咋呼個啥啊?誰是虎妞啊?”“罵王”操著地道的東北口音問道。
“虎妞是我兒子,虎妞是我兒子……”車王在申帥耳邊哆哆嗦嗦地說道。
“你兒子叫虎妞?你兒子在哪呢?”“孩子王”也驚異地問道。
“猴子,猴子,這猴子就是虎妞,猴子就是我的兒子……”車王激動的語無倫次。
大家一聽都愣住了,申帥也驚駭地停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