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申帥正說著,客廳裏的電話突然響了。
李恩勝漫不經心地拿起電話,剛喂了一聲,像變臉似的堆起了笑容:“韓主任,你好你好,腳好了一點沒有,上次真是對不起,西八的狗不長眼,回去我就把它給燉了……好好好,我讓侄子文勝給您帶的蟲草吃了嗎?身體要緊,你可不能有什麼事,你要有事,錦繡宮就會出大亂子啊……是是是……我知道,過幾天就是解放戰爭勝利節嘛……啊,什麼?金大將軍要來慰問我,真的……嗚嗚……我辜負了國家對我培養,金將軍還沒有忘了我,真讓我……嗚嗚……太感謝了韓主任,真不愧是親家,謝謝,我這裏私藏了兩瓶中國五十年的茅台酒,改天咱哥倆好好喝一盅,哈哈哈……”
李恩勝打著電話,一會哭一會笑的,讓金自在看的驚異不已,申帥卻稍稍聽明白了,心道,怪不得沒看見那條牛頭梗,原來被李恩勝給殺了,狗是人類最忠誠的朋友,他也下的去手?這麼說來,電話那頭的韓主任就是李文勝老婆的伯父,大北韓國辦主任了,看李恩勝的表情,估計是有好事找上了門,這家夥又要時來運轉了。
終於打完電話,李恩勝放下話筒,嘴裏喃喃道:“金將軍沒忘了我,金將軍沒忘了我,我又可以東山再起了,我又可以東山再起了……”
李恩勝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完全把申帥和金自在二人忘卻了腦後。
“希巴洛馬。”金剛鸚鵡突然叫道。
“什麼?你敢罵老子,老子拔了你的毛……”李恩勝惡狠狠地罵道。
“希巴洛馬,西八,希巴洛馬。”金剛鸚鵡不示弱地回擊道。
“你個混蛋東西……”
李恩勝嘴裏罵道,氣急敗壞地衝了過去,但腳下突然一拌,“撲通”摔倒在地,雙眼上翻,口吐白沫,麵部肌肉不斷地抽動著。
“哈哈哈哈,惡人自有惡報,李恩勝這個混蛋抽風了,今天來的真是時候,好過癮啊……”“拳王”在申帥耳邊大笑道。
金自在和李恩勝的警衛大驚,趕緊跑過去,那李恩勝牙關緊閉,身體一個勁地在痙攣。
“李處長,李處長……”警衛大叫道。
“李處長抽風了,你去找支安定,這裏交給我來處理。”金自在說著,上前掐住了李恩勝的人中。
申帥此時也跑了過來,捅了捅金自在,然後貼他耳邊說道:“這人壞事做盡,還救他幹嗎,幹脆就讓他自己抽過去不得了。”
金自在臉色一怔,手上的動作停下,但很快就對申帥悄聲說道:“我是醫生,治病救人是自己的責任,不可以因私情就拒絕救一個人的性命……”
申帥一聽,也怔住了。李恩勝抓了金自在父親,他為了救父親經曆了多少的波折,這一切不都是因為李恩勝才造成的嗎?而現在李恩勝突然抽風,隻要他們倆個不出手相救,那李恩勝就算能活下來也成了廢人。但沒想到金自在會這麼回答,這是多麼偉大無私的品格啊,這事要放到自己身上會怎樣呢?不,我沒有這樣高尚,有仇不報非君子,如果是我的仇人,必須要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正想著,警衛拿了安定過來,金自在接過,麻利地給李恩勝紮了一針,那李恩勝抽搐了一下,安靜了下來。
金自在舒了口氣,對警衛說:“不要動他,給李處長拿毛巾擦擦臉吧。”
警衛走開,金自在對申帥笑了笑,低聲說道:“咱們不救他,他是成了廢人,可對咱們也沒什麼好處,但救了他,咱就成了他的救命恩人,那咱們以後就多個靠山。經過我父親這件事,我算看清楚了,一旦出了事,人沒有關係,沒有靠山,你什麼事也辦不成……”
申帥一聽,再次怔住,他再次沒想到金自在的真實想法會是這樣,原來還以為他有多高尚,原來是要認賊做父,難道他沒讀過《農夫與蛇》的故事嗎?“拳王”啊,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你的同胞太沒血性和骨氣了。
這麼一想,申帥也不想再呆下去,就說道:“既然李處長沒什麼大礙,我就先走一步了。”
“別急啊,萬一李處長醒來不見你,該不高興了。”金自在急道。
申帥一聽,徹底無語,鄙夷地說道:“沒關係,我又不求他辦事,我不怕他不高興。”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咱們救了他一命,說不定他還會給咱們個一官半職呢……”金自在趕緊說道。
“唉,咱們救了他一條命,而卻要巴望著他賞我們個一官半職,這不是很滑稽嗎?何況醫者拂心,做官必有不測。”申帥歎道。
倆人正說著,李恩勝悠悠地醒來,一張嘴就罵道:“西八,老子怎麼躺地下了。”
“西八、西八……”
那金剛鸚鵡也開口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