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申帥又想到了慕容,就這麼翻來覆去地想,輾轉反側地想,想累了,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申帥被一陣嚎哭聲給驚醒了。
“鬧鬧,我的鬧鬧,你去哪了……”
是隔壁的老太婆,一邊哭一邊叫著,搞得一車廂的乘客全醒了過來。
唉,這祖孫倆是不準備讓人安生了。申帥歎了口氣,揉了揉發疼的腦仁。
所有人都被激怒了,紛紛譴責著熊奶奶,列車員也被其他乘客喊了過來。
但隨即,列車員又跑回乘務室打開了車廂裏的燈。
過了一會,大家都明白了,那熊孩子突然不見了,好幾個臥鋪車廂都找遍了,就是不見蹤影。
乘警也趕了過來,詢問了一下情況,看了看表,神色緊張了起來。
“還有三分鍾就到站了,萬一孩子是被拐走的,咱們就隻有三分鍾的找人時間。”那乘警說道。
整列火車17節車廂,長度將近一公裏,近二千名旅客,三分鍾根本不可能走完所有的車廂。正是春運期間,孩子多,旅客也多,不可能不讓所有的小孩下車吧,雖然有列車員把著門,但其他的列車員也不認識熊孩子啊。
熊奶奶頓時亂了方寸,隻會一個勁地嚎哭,乘警和列車員也沒了主意。
申帥忽地走到了車廂中間,大聲說道:“奶奶的孫子丟了,列車還有三分鍾到站,我想,這個車廂的人應該都認識鬧鬧,相信孩子的鬧騰給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時間緊迫,不如咱們這個車廂的人都分散出去幫奶奶找鬧鬧,每一格負責找一節臥鋪車廂,我和列車工作人員去硬座找,人多力量大,都想想自己的親人如果不見了會怎樣?話不多說,咱們趕緊找吧。”
說完,申帥首當其衝向硬座車廂跑去,其他人一見分頭行動起來。
剛跑到硬座車,申帥頓時傻了眼。
超員,嚴重超員。
從餐車連接處向前麵的硬座車廂望去,每個車廂都擁擠不堪,就是連接處,在不足兩平方米的地方,竟然都站了七八個人,別說人擠過去,就是一隻耗子想通過都困難。
申帥試著往前擠去,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行李架上是人,茶幾上是人,座位下麵也是人,而且整個車廂充滿了讓人窒息的味道。
時間不多了,申帥一咬牙,隻好踩著旅客過去,一邊踩,嘴裏一邊喊到:“大家都讓讓,孩子丟了,幫忙喊一喊,鬧鬧,鬧鬧……”
旅客們都很善良,被申帥踩著的沒一個人反抗,當然,車廂裏人擠人,他們也動不了。
好不容易擠了一節車廂,孩子倒看了不少,但就是沒見著鬧鬧,申帥正準備往前走,列車突然就到站了。
三分鍾確實很快。
萬一鬧鬧下了車,可再也找不到了,不如到車下去找,從下車的旅客中去找。
申帥想著趕緊跳下了火車。
緊跟在後麵的是一個婦女,提著一個碩大的行李箱,艱難地提著往車梯下走。
申帥一見,趕緊去接,那婦女卻阻攔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來。”
“舉手之勞。”申帥熱情地說著,一把接過了行李箱,可奇怪的是,摸上去軟乎乎的,很有些重量,裏麵好像是動物什麼的。
“箱子裏裝的是什麼呀?”申帥隨口問道。
“沒,沒什麼,是給孩子帶的玩具,布娃娃什麼的。”婦女的神色有些緊張,說話也有點急促。
“哦”,申帥應了一聲,向前麵跑去。
剛跑了幾步,他突然覺得不對勁,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到底哪裏不對?啊,想起來了,那個婦女的行李箱有問題,剛才他的手感是有溫度的,重量還不輕,按說布娃娃沒那麼重啊?
正好乘警也跑了過來,申帥忙跑回去拉住婦女的行李箱,喊道:“乘警,快過來查查她的箱子。”
那婦女把行李箱一丟,扭頭就跑,乘警大喊一聲“站住”,緊跟著追了上去。
申帥趕緊把行李箱打開,正是熊孩子鬧鬧,蜷縮著身子躺在裏麵,一副昏迷的狀態。
此時,乘警已逮著那婦女,剛走回來,發車鈴響了,申帥趕緊把鬧鬧抱上車,還沒等他站穩,火車緩緩地啟動了。
申帥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長長地籲了口氣,突然感到有些冷,往身上一看,上身就剩下一件被撕破的襯衣,鞋子也被踩脫落一個,活脫脫一個叫花子的形象。
好嘛,才走了一節車廂就這樣,這春運的硬座車還真是,穿著棉襖進去,光著膀子出來,踩著旅客進去,變成乞丐出來。
乘警將那婦女帶到餐車進行審查,那婦女供認道,她和鬧鬧申帥他們在同一個硬臥車廂,鬧鬧晚上醒來,自己上廁所,她就跟了上去,然後拿出迷藥騙鬧鬧說是好吃的,結果,鬧鬧被迷倒,她把鬧鬧裝到行李箱裏又轉移到了硬座車,想著人不知鬼不覺的,誰知被申帥給識破了。
那婦女幽怨地瞥著申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