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女孩背棄了他,選擇了和高官子弟在一起。
極度傷心的武文華喝了一瓶白酒,把氣撒到了美院的標誌“愛神”——一個美女雕塑上,等同學和老師們趕到時,那美女雕塑已經變得麵目全非,成了恐龍版的維納斯。
最後,武文華不但被美院勸退,還要承擔雕塑的賠償。於是,武文華全家在熟人的介紹下,來到一個工藝美術廠畫蛋,全家人整整為工藝廠畫了兩年的彩蛋,才還上了美院雕塑的錢。
從工藝廠出來,武文華不顧家人的反對,決定棄筆從政,正好那年國家開始公務員考試,竟以高分的成績考上了公務員。
很多人都為武文華感到可惜,但他想的是,學畫畫就和學中醫一樣,需要時間的沉澱,才能學有所成,那些美術界的大家不都是年過半百才成名的嗎。
但繪畫不是說學有所成就能功成名就,全國每年學畫畫的幾十萬、上百萬人,真正能成為大師的鳳毛麟角,如果這麼看的話,還不如走仕途之路,隻要不出事,會來事,會辦事,一旦得到上司的賞識,機會還是有的,最重要的是那場戀愛使他認識了權貴的威力,什麼海誓山盟,什麼生死相依,在權貴麵前瞬間就變得一文不值。
武文華想的還是太簡單了,不是做了公務員就一定能做領導,公務員無非是工資福利有保障,說好聽點就是有鐵飯碗的白領,說不聽的就是給國家幹活的打工仔。
他被分到了市政府農技推廣服務中心,一天到晚下縣跑鄉,整天和鄉長村長打交道,和他想象中的衙門仕途完全是兩個樣子。
還有,經常不在上司身邊,你就是幹的再好,領導也看不見,時間一長,領導把他給忘了也說不定。有同事告訴他,新人都是這樣,隻有明年來了下一批新人,他才不用下鄉……可,這種日子熬到什麼時候啊。
武文華在農技服務中心一幹就是兩年,碌碌無為,一事無成,他當初美好的激情和願望也被消磨的消失殆盡。
一個很平常的一天,武文華剛從鄉下回到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熱,農技中心的主任叫住了他,吩咐他和幾個年輕人幫著新上任的陳市長搬家。
幫市長搬家,看似是苦力活,但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幹這種活的,必須是市長信任的人,農技中心主任就是市長的親信。
這是接近領導和領導家屬的最好機會,也是表現自我的最好機會,武文華欣然而去。
搬家對於中國人來說是喬遷之喜,住進新房,原來舊房子裏的東西自然該更換的更換,該丟棄的丟棄。
市長夫人在現場指揮著搬家,一會指使著這個搬桌椅,一會指使著那個抬電器。
武文華很有眼色,袖子一挽,跑到市長夫人麵前:“阿姨,需要我幹什麼?”
“去到書房把那幾個畫筒搬到車上,畫筒裏的畫是清理過的,不要了,就搬畫筒就可以了。”市長夫人微笑地指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