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管紮進去有一點點痛,區小乖又迅速地拿幾片卷心菜葉子放到豬的嘴邊,豬見吃的就忘了痛,一邊吃一邊還哼哼唧唧高興地搖著小尾巴,豬血就源源不斷地從豬身上流失。
半小時後,豬的腿一跪,想站都站不起來,最後哼哼兩聲,尾巴下垂,斷氣了。
這就是他的與眾不同,別人殺豬是一刀致命,他是讓豬在享受中死亡,實施的是安樂死,從這一點看,歐陽淵父親身上具有一種豬文關懷的精神。
接下來是刮毛。
刮毛是細活,要想刮的淨,最主要的是在吹功上,區小乖用刀子在豬腿上劃了一個口子後,再用一根長擀麵杖往裏捅,順著豬皮將全身捅個遍,然後用嘴捂在刀口上吹,長一口短一口地吹。
別看他個子矮,氣倒挺足,吹得是那樣的帶勁,那樣地用力,一連三十多口不換氣,把一個死豬吹得肚大腰圓,白白胖胖,像一隻氣球似的在案桌上晃晃悠悠。
然後,區小乖用擀麵杖在豬身上全部敲打一遍,這主要是讓吹氣均勻,便於刮毛。
之後,就見他手持一把明晃晃的柳葉刀,在豬的身上蕩蕩刀,接著直刮、橫刮,左三下,右三下,刀速飛快,但很有節奏,似乎在唱歌,又似乎在哭泣,讓人的心跳都在跟著節奏跳動,但你剛覺得心律不齊時,刮毛的動作就已經完成。
最後是鏜豬。看起來容易,實際全靠刀功的掌握,使不好刺破內髒,就會搞得豬身上滿是髒物。
別的屠夫一般都是先開腸破肚,他是從豬後背開始,先用斬骨刀啪、啪、啪在豬脊椎關節部位由上至下、由重到輕的飛快砍下來,然後將豬扶坐在案桌上,換二把提刀,雙手一提,快速犀利,左右開工,上下飛舞,正當你看得眼花繚亂之時,突然收刀,身子轉到豬的正麵,右手緊握刀把的那麼一用力,在豬的肚皮上劃一道長長的口子,“嘩”地一下,內髒正好流到案桌下的大盆裏。
別的屠夫鏜豬最快也要四十多分鍾,他整個過程隻用時一分多鍾。
奇怪的是,那頭肥豬還紋絲不動地坐在那裏,身上並沒有少任何東西,好像區小乖隻是在豬身上比劃了幾下,還沒開始剖豬一樣。
周圍一片寂靜,男人熱烈地看著豬,女人將注意力放在了區小乖的手上,小孩子們則直著眼,屏住了呼吸,圍觀的群眾等待著,等待著,等待著屠夫下一步的動作。
區小乖則把提刀放了下來,不慌不忙地從口袋掏出香煙,慢慢地抽出一支,然後慢慢地點燃,又不緊不慢地吸了一口,這才淡定地環視眾人一眼,突然將豬頭一提,“呼啦”一聲,整個大肥豬頓時散成了數塊,前肘、後肘、前腿肉、後腿肉、前臀尖、後臀尖、裏脊肉、腱子肉、五花肉、血脖肉,奶脯肉、肋條、大排、蹄子、尾巴,肉條是肉條,排骨是排骨,骨肉分離,已然分解的清清楚楚。
這哪裏是殺豬,分明是一場達人秀。
一眾人看得是目瞪口呆,都忘了喝彩,好半天才搖搖頭,嘴裏嘖嘖有聲讚道:“不可思議、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