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顏有些驚訝,忙道:“我就是到後山去玩兒了會子,一時忘了時辰了。嗯……他現在在哪兒?”蘭夕指了指書房:“剛回來呢,在裏麵。”
她推開書房的門,見李銘夜坐在塌上,黑色的大氅來不及解下,頭上、眉毛上沾著未化開的雪花,冷冰冰地盯著她,似乎下一刻便要將她掐死。
她有些心虛,偷偷瞄了他一眼:“你來啦,真是稀奇,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他冷冷道:“很好玩是嗎?”她有些不解地望著他。他繼續道:“捉弄我很好玩麼?想讓我出現,何必每次都要這樣?”說罷逼上前去一把揪住她的領子,將她摁到牆上,她害怕地別過頭去:“幹嘛這麼凶呢?我又不是故意的,也不是要逼你出現,你誤會了。”
他的臉貼近她,兩人近得可以感受到對方的氣息,胸口上下起伏著。他激動得有些顫抖:“你知道嗎?萬一你出了事,我一輩子也不原諒我自己。”
她從未見他如此失態,眼圈微紅,點頭說:“我知道了,別這麼生氣。還有,我……快不能呼吸了。”他的臉微微紅了,忙放開她:“以後要走說一聲,我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她噘起嘴道:“我哪兒也不去,就賴你這兒了,不行麼?”
他瞪了她一眼,解下大氅,手臂的某處居然流血了,透過他的袍子,濕紅一片。她驚呼了聲:“你沒事吧?”他淡淡道:“一點小傷,沒事。”
她忙取來紗布和藥粉,查看他的傷口,看樣子是被利刃所傷,已經止過血,方才又用力過猛,傷口瞬間複裂。她細心地替他擦去血跡,灑上藥粉,然後一圈一圈地裹起來,嘴裏道:“誰下的毒手啊,好像要置你於死地似的,你看這傷口多深。”
他想起前日包紮傷口時,坐在對麵的李言殊冷冷道:“你這些日子怎麼心不在焉地,要知道,一點疏忽就會要了你的命!”
他知道,自己此時,在宣帝麵前,已是個被棄的棋子,隨時都有性命之憂。卻對她漫不經心道:“訓練時不留神被劃了一下。”她點了他的額頭一下:“你呀,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怔怔望著她,突然道:“想你……”
她愣住了:“你……你說什麼呢?”
他別過頭去:“沒什麼。”
她不依不饒道:“到底是什麼?你說話總是不讓人聽懂的麼?”
他回頭凝視著她,認真道:“想以後你該怎麼辦?”見她一臉茫然,又道:“既然管了,就要管到底,不是麼?”
她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心中一暖,拿起他的手,貼在自己臉頰邊:“若要管,就管一輩子吧。”
他輕撫著她的臉:“如果我沒死的話,倒是可以考慮。”
她重重打了他一下:“別總是烏鴉嘴!如果你還有點良心的話,就死在我後邊吧。”又補充道:“這樣,我就不用難過了。”
他輕輕將她攬入懷中:“等一切結束了,我就帶你走。”
她從未感到如此安定幸福,一股暖意傳遍全身,緊緊抱住他道:“以後,要陪我賞盡世間美景,嚐遍天下美食,不許反悔!”
他點點頭,忽然覺得自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