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軍隊的真正戰鬥力不在於其兵有多眾,而在於其軍心的凝聚力。天王冉閔舊部絕對是百戰勁旅,別看這裏隻有區區數百人,但若能收歸已用,林宇之願足矣。
在林宇與山村中村民熟悉的幾天裏,他費盡心機想方設法要將這群悍卒收為已用,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真給他想出一個辦法——裝神弄鬼。
在山村的幾天裏,林宇一直寄住在村長水舞陽家裏,村長水舞陽,原本姓水名生字舞陽,因其覺得名不甚好聽,遂棄之不用,皆稱其表字舞陽。其另一重身分,正是這股被打散的軍隊的最高長官——軍司馬——一部的長官,滿編製時下轄四百人。
當年天王冉閔被擒就義,水舞陽他們幾百人的禁軍殘餘部隊在後方都城突圍逃出來,還有極少一部分是跟隨著逃出來的家人,水舞陽的妻子卻死於那場戰亂,隻剩下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兒——水靈。
林宇在山村的幾天之內,盡力幫著村民們幹些力所能及的活計,不過,有意識的,林宇按照現代人的意識,對村子裏一些生產生活用具以及方法提出了一些改良的建議。
比如,在後山一處小溪處製作一具簡易的小水車,村民們再不用下到山坡下取水,少走了最少半裏路,還免去了上下山坡的麻煩。還有一些農具按著現代農具的樣式作了一些改進。
這些小事,也使得村裏人對林宇由衷地感到欽佩,當麵背後都稱一聲雲郎、小雲公子(魏晉南北朝時對男子的尊稱,一般當麵稱郞,第三人時稱公子)。
之後,在一個相宜的時機,林宇在與水舞陽閑聊時假作無意提及燕國慕容恪前段時間占領魯口的消息,不日將大軍開至泰山一帶乃至攻克青州全境。
聞聽此言,水舞陽滿臉震驚之色,若魯口真個被占,接下來燕國必將攻克青州全境,泰山將處於燕國鐵騎的包圍之中,村子已不安全,早晚會暴露行跡,不由得水舞陽不驚慌失措。
水舞陽越是驚慌失措,這邊的林宇越是心中暗笑,不逼得你走投無路,如何達到我的目的。
鐵要趁熱打,此時的林宇又假作悲傷,說自己的雙親也是死於燕國鐵蹄之下,對燕國恨之入骨,隨後幾句話又套出水舞陽底細,假作吃驚於水舞陽的身分居然是冉天王舊部,並稱其最佩服的人就是冉天王。古代的百姓本性就是純樸,林宇幾句簡單的話就讓水舞陽幾乎將其視為一個戰壕的戰友了。
林宇趁機勸水舞陽要有所作為,不過得到的答複卻是:“非是我願作那藏頭縮頸之輩,雲郎你也是正統漢裔,當知道我漢族子民在這群胡並起的亂世中是如何的艱難。冉天王如此英雄人物,尚且命隕沙場,我輩區區幾百人能有何作為,終老山林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說罷,水舞陽已是虎目蘊淚,滿臉的無奈,提及已故的天王心下仍是感傷良多。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據我推算,不日燕國即將進攻廣固,不出幾年必會攻占青州全境,到那時,作為天王的舊部,您還想舒舒服服的老死山林?”都到了這一步,林宇可不想功虧一簣,當然要拾薪加火。
“真的?你如何知道?”。
“我來泰山的路上聽路人所言,慕容恪在今年三月已占領魯口,以我推想,不出兩年必攻廣固。廣固太守段龕,為人智薄,如何與當世人傑慕容恪相比,久戰必敗。現下泰山郡雖屬晉土,然泰山太守諸葛悠、高平太守劉莊等皆碌碌之輩,慕容恪攻陷廣固後必輕取青州全境,若至那時,水大叔您已是籠中之鳥,俎上魚肉,還談何終老山林?”林宇邊說邊偷偷觀察水舞陽的反應。
此時的水舞陽早已是方寸盡失,二年以來藏於泰山,不聞世事,以為可以免於刀兵,誰料此時會有如此險惡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