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赫呼啦一起立起,立著眼沉聲道:“你所言可句句屬實?”
元衛風冷笑:“你認為我有必要騙你麼?”
北宮赫聽聞此事,心中已是掀起驚濤駭浪,發大水沒什麼,開倉放糧便可,可出現了瘟疫便是十分麻煩,一個不小心,便有可能會是滅頂之災。
瞧見北宮赫這般模樣,元衛風想到當初自己尚在淮安城時的境況,當時的自己,也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難受。
“北宮赫,如今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北宮赫疑惑的看向元衛風,不知他在玩什麼花樣。
“瘟疫之症,並非無藥可治,正好,能治瘟疫之症的人,正是莫妙音,我現在給你指一條件明路,明日大殿之上,你和你的和談使一並上殿,當著元國百官之麵,簽下和平協議,而我給你治療瘟疫之症的藥方。”
這似乎已經是沒有選擇中的選擇:“一言為定。”北宮赫咬牙應下,這便意味著,他再沒有追究妙音偽造聖旨和偷盜玉令的權利,更沒有理由再要求元國交出莫妙音。
北宮赫不是白文昊,他無法為了一個女人拋下一切,也許,他所謂的喜歡,還能達到可以為了對方放棄一切的地步,盡管他機關算盡,不遠千裏而來,而他注定要空手而歸。
隻是令北宮赫和元衛風都沒有想到的是,當元衛風下旨將妙音請至大殿,讓她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將治療瘟疫的藥方交給北宮赫時,妙音竟一口拒絕。
上至元衛風北宮赫,下至文武百官,沒有一人不吃驚於妙音的拒絕,在傳聞中,妙音就像是活菩薩,救苦救難不求回報,醫術醫德雙絕,於情於理,她都不可能會拒絕這樣一個合理的要求。
白大人上前一步,扯了扯妙音的衣袖,低聲道:“妙音,你可不能逞一時之惡,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啊。”
妙音燦然一笑,道:“白大人,您誤會我了,我不答應,並非不肯交出藥方,而是這藥方,除了我,沒有人能配製出解藥,交給他也是無用。”
原來如此,北宮赫懸起的心緩緩放下,隻要不是她不肯就好。
元衛風皺眉,他想起當初妙音一頭紮入暖房幾天幾夜都不肯出來,隻為配製出能救難民的良藥,她費了很多心血,想來這藥真的很難配製。
“既然這樣,那便請西單皇派一位醫術好的大夫過來學學吧。”元衛風朝著北宮赫道。
北宮赫卻擺手:“怕是來不及了,瘟疫蔓延的速度你我心知肚明,多耽擱一天,便要多死無數的人。”
“那你想怎麼辦?”元衛風的聲音漸沉。
北宮赫回身看向妙音,眼中神光複雜:“我希望,能請她去西單國製藥,隻要將藥製出,控製住瘟疫,我立馬便派人送她回元國。”
元衛風想都沒想便拒絕:“不可能,她不能跟你走。”北宮赫心裏想什麼,他還不清楚嗎?讓妙音跟他去西單,無異於羊入虎口。
然而北宮赫卻看著妙音,笑道:“你或許該問問她的意見。”
元衛風很了解妙音,以她的脾氣,她絕對不可能放任無數難民因為得不到她的救治而死去,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朕是皇上,朕說了算,無需過問任何人。”元衛風沉聲道。
妙音明白元衛風袒護他的心意,也很感動,她明明騙了他,為了逃離他的身邊,用了那樣的計謀,可他卻絲毫不怪罪於她,甚至是縱容她。
隻是,她身為醫者,怎能見死不救,這有悖醫德,她無法袖手。
“皇上,微臣願意前往西單國,盡綿薄之力,以修兩國百年安樂。”妙音清朗的聲音擲地有聲,一聲聲撞入百官的耳中,有一種磅礴之力,令人在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子,明知前路坎坷,那可是爆發了瘟疫之地,就算她是大夫,也有可能身染惡疾,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更何況,她將要麵對的人,是口口聲聲要捉拿她回西單國問罪的人,麵對這些,她卻毫無畏懼,甚至不顧皇上的袒護,自請前往西單。
這種事若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可有這種膽量?每個人都心生敬意,看著妙音纖細的身影,仿佛高大了許多,也為自己之前的落井下石而感到羞愧。
無論是為官還是做人,他們似乎都及不上眼前這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