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聲音不高不低,不似刻意宣揚,卻又恰好讓在場的圍觀民眾聽了個清楚明白。
李妙安憤然自地上爬起,正欲揪住管家好發理論一番,卻被小蝶死死拖住:“小姐,您切不可衝動啊,這白府,這白府可不是咱們能惹得起的。”
今日莫妙音和白文昊的態度小蝶皆看在眼裏,這分明是不將李妙安甚至整個李府放在眼裏,若他們敢鬧,必定是要付出代價的,而這代價,怕是他們無法承受得住的。
在小蝶的拖拽下,李妙安忿忿然離開了西寧街,走到一處僻靜的拐角處,她一把推開小蝶,揚手便是一個耳光,怒道:“狗奴才,剛剛為何不讓我和那該死的管家理論?就由得你主子這樣讓他欺辱?”
小蝶委屈的眼淚直掉,卻又不得不將話說明白:“小姐,奴婢也是為了小姐好,那管家所說的話固然難聽,可這又怎會是他擅言?這一定是得了白公子的授意啊,您若與管家理論,又有什麼用?反而讓那些看熱鬧的多了一些飯後談資,說您如何潑辣無狀,那您這名聲——”
小蝶這麼一說,李妙安幡然醒悟,小蝶說的不錯,若她與那管家理論,怕是慌不擇舌還得說出許多不好聽的話,她這名聲怕是難保,隻是現在這名聲估計也不妙。
見妙安神色漸複,小蝶擦幹了眼淚,又道:“小姐,二小姐已經不再是從前的二小姐。”
二小姐已經不是從前的二小姐!李妙安不得不承認,小蝶說的一點也沒錯,如今的李妙音,對她而言,是十分陌生的,再不是從前忍氣吞聲的李妙音,而是翅膀硬了,底氣足了,生了利齒和尖爪,會抓咬人的莫妙音。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李妙安一時沒了方寸,朝著小蝶問道。
小蝶想了想,忽的眼前一亮,低聲道:“小姐,您忘了嗎?之前自宮裏傳出來的消息,說莫妙音於天牢被皇後毒死,又因天牢失火而死無全屍,可如今,莫妙音竟然活著回來了,這不已證明,她是詐死,她這是犯了欺君之罪啊。”
李妙安一驚,臉色微白:“欺君之罪?那不是要誅九族?那我們怎麼辦?”
小蝶笑道:“小姐,您忘了嗎?二小姐的名字早已不在咱李府的宗譜上,她與咱們李府沒有半點幹係,她犯了欺君之罪,那是她的事,與咱們何幹?”
李妙安裂嘴一笑,拍手道,這倒是個好主意,看來她得朝宮裏遞個信了。
……
白夫人左想右想,雖然對妙音的偏見已經大大改觀,可她仍然不願意自己的兒子娶這樣一個惹禍精,仿佛隻要有她的地方,便會是非不斷。
於是她想了一個招,確切的說,這個招並不是她想出來的,而是她的老閨蜜齊夫人給出的主意,想當初,她就是用這招令妙音離開了齊鴻軒,讓他們之間產生了裂痕。
很快,京都所有待字閨中的大家千金都收到了請貼,於三日後至白府參加白夫人舉辦的芙蓉宴。
上至王侯伯爵,一品大員,下至京城六品官吏家的千金閨秀,不分嫡庶,皆收到了請貼。
眾人心知肚明,知道這是白夫人要給兩個兒子選親了,舉辦芙蓉宴,不過是想近距離的看看這些姑娘,挑出好的來,以做這將來的白府主母之位。
白文昊兄弟倆在京中風評極好,外形俊美,身材高大,氣質儒雅,又習了一身好功夫,內能從文舞墨,外而上陣殺敵,乃是少有的好兒郎。
且最重要的是,兄弟二人身邊至令無有通房的丫頭,那煙花之地更是從未見兄弟二人去過,乃是貴公子中的有德模範,不單是少女們夢寐以求的良配,也是一眾丈母娘心中的絕好女婿。
雖說白大公子之前訂過一次親,在成親當日被女方當街拒親,一時成為笑柄,可也隻是一時的,後來白大公子上陣殺敵,連破敵軍,奪回數座失去的城池,這一大功,更是蓋過了那拒親笑聞。
那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既文雅,又有力量?這兩個類型本是相衝突的,可偏偏白文昊白文遠兄弟卻將這兩個類型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儼然成了京都所有適婚少女的夢中良婿。
這三日,京都的綢緞莊可算是被擠爆了,連帶著那些有點子名氣的裁縫也給忙壞了,趕著給這些個千金小姐們裁新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