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夫和白夫人皆沒了話,二人坐於主位不言不語,臉色灰敗。
於他們而言,兒媳婦的本事大不大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給他們白府帶來安寧與希望,能照顧好丈夫,能誕下子嗣,這便足夠了。
……
“小,小姐,你,你看,那是誰?”小蝶扯了扯身旁的李妙安,指著綢緞莊對麵的馬車道。
李妙安正拿著一匹布在身上比劃,聽了小蝶的話扭頭去看,這一看不要緊,嚇得她連手中的綢緞都拿不住了,指著那白衣女子顫聲道:“她她她,她不是死了嗎?”白衣女子雖然蒙著臉,可身為與她一起長大的‘妹妹’而言,她就算是化成灰也能認出來。
小蝶也很怕,扯著李妙安的衣袖小聲道:“不會是大白天的見鬼了吧?”
李妙安搖頭:“不像,走,我們過去看看。”小蝶顯然膽子還不夠,腿軟得走不動,李妙安便扔下她獨身溜過了對街,躲在馬車的後側看著攜手走入府門的一對儷人。
這裏是白府大公子白文昊私有的房子,雖不如白府那般闊氣,卻也雅致非凡,足可見主人的品味。
他們李府也不過就這般大小,住著一大堆人,可這白府,卻隻有白文昊一個主子,其它全是下人,若白文昊成親,夫人立馬便是主母,不用伺候長輩立規距,也不用和小妾姨娘爭寵,這可是大多數女孩夢寐以求的生活。
李妙安曾做過入宮做皇妃的夢,那是因為她見到長姐風光無限的模樣,可是後來,長姐的風光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般美好,聽說皇上從來不去姐姐宮裏留宿,就算姐姐生下了長皇子,也未見升姐姐位份,甚至連父親的官職也從未升過,她便漸漸開始死心。
看著那相攜而入的身影,她體內的嫉妒瘋狂滋長,李妙音竟然還沒死,不單沒死,甚至還明目張膽的回到京都,再次與萬千少女心中的男神走在了一起,為什麼,為什麼所有的男人都隻能看見她李妙音?齊鴻軒是這樣,白文昊是這樣,白文遠也是這樣,他們的眼裏,難道就看不見其他人了嗎?
李妙安迅速回府,將李成繼自小妾房中拉了出來,也顧不上他是否衣衫整齊。
李成繼腦羞成怒,妙安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身為官家千金,就算隻是個庶女,起碼的禮儀廉恥也當尊守吧?可這妙安,竟然不顧羞恥的將他自愛妾的床上拖下來。
李成繼一把推開李妙安,怒吼道:“逆女,你究竟發什麼瘋?想幹什麼?”
李妙安見父親這般惡臉相向,也不惱怒,她早就已經習慣了,長姐入宮為妃,與她又是一母胞的親姐妹,憑著這關係,父親早些年待她還算是好的,可如今,長姐縱算生下皇長子,也未得皇帝好臉色,更別提她這個便宜爹,更是半點好處也沒討著。
於是便宜爹對她李妙安也漸漸沒了好臉色,她已經習慣了,隻想著趕緊找一六好親事,將自己這盆水給潑出去。
“爹,您先別急著生氣,可知道我今兒在街麵上見到誰了?”李妙安刻意賣關子。
李成繼皺眉,整理著衣衫的手不停,眉頭也未動分毫,隻依然怒氣衝衝道:“見到了誰也不能衝進你爹的房中,你還有沒有一點點的羞恥心?”
李妙安心中冷笑,麵上依然笑顏如花,道:“哎喲,爹,我那知道你們大白天的就——咳咳,我這不著急沒想到這些嘛。”
說到這個,李成繼的老臉也微微泛紅,他本來和小妾說著話,可不知怎麼的就情難自禁,就……。
“說,在街上遇見誰讓你如此慌張。”李成繼掠過話題,他怕再說下去,會變成他風化不好。
李妙安也不再賣關子,神神秘秘道:“我在白大公子的府門外看見李妙音了。”
李成繼係腰帶的手一滯,抬臉看向李妙安,滿臉的不可思議與震驚:“你,你說什麼?”
他的反應在李妙安的預料之中,沒有這樣的反應才算不正常吧,畢竟她說的是一個在所有人眼中都已經死去的人。
“我說,我看見李妙音,她和白大公子一起回了西寧街口的那間宅院。”李妙安複述道。
李成繼搖頭:“不,不可能,她已經死了呀,你大姐不是親口證實了麼?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