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沒有聽見她和鄭妃說的那一番話。
“蘋兒姑娘問這話,是鄭妃娘娘的意思嗎?”妙音眸中帶笑,凝著蘋兒。
蘋兒趕忙搖頭:“不是不是,是我自己好奇,您醫術這般高妙,我心生崇拜,便多問了兩句,還望莫大夫莫要怪罪。”
妙音搖頭:“說什麼怪罪呢?你有好奇之心也是正常,換作是我,我也一樣會好奇。”
見妙音理解她的行為,蘋兒這才鬆了一口氣,心中還有許多想問的話,卻再也不敢開口,眼前這莫大夫,看起來挺隨和,說話也柔柔弱弱,其實言語十分利害,尤其是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很是犀利,她心中有虛,連對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妙音與白文昊離開內殿,瞧見宮院裏有小橋流水及假山涼亭,便沒有回住處,來到一間涼亭內歇腳。
見四下無人,白文昊道:“那蘋兒是個練家子。”
妙音點頭:“我也看出來了,她走路一點聲都沒有,端著滿溢的湯藥碗走一路,走得還挺快,竟然一滴都沒灑出來,可見功夫也是不弱的。”
白文昊道:“宮中妃子的近侍有功夫在身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可她背著主子盤問你的事便很奇怪。”
妙音點頭:“以後防著她點。”
二人坐在亭間說話,一道明黃的身影立於遠處靜靜觀望,皇帝身後跟著許多奴才,蘋兒竟然也在其中。
皇帝雙目微眯,遙遙望著遠處亭間那一男一女的身影,劍眉輕蹙,沉聲道:“查到了嗎?”
蘋兒身子微縮,顫聲道:“回皇上,這位莫大夫並非本地人,奴婢還未查到她的真實身份,隻知她進宮是因為鄭元帥抓了她的親人,迫不得已才進宮為鄭妃娘娘接生。”
“迫不得已?”皇帝嘴角泛出一絲冷笑,如此膽大妄為的女子,竟然也會有迫不得已的時候?
“派人去帥府打探,朕要知道詳細情況。”
皇帝身後的大太監垂頭稱是,退身離開。
“你回去,繼續給朕盯著。”皇帝說完,轉身便走,仿佛一陣冬日寒風,刮哪哪冷。
宮門處出現一道鬼祟的身影,一位太監打扮的矮胖子出現在宮門處,二人說了幾句話,矮胖子接過一隻卷軸往廣袖中一塞,又接過那人遞來的一小卷銀票,這才笑眯眯的往宮裏回走。
矮胖子回到宮內,直接來到贏和殿,叫來一個小太監,將卷軸遞給小太監:“將這東西掛上。”
那小太監畢恭畢敬的接過卷軸,問道:“掛哪兒?”
矮胖子眼一翻,不耐煩道:“掛在不顯眼的地方。”
小太監連連稱是,心中暗自嘀咕,既然要掛在不顯眼的地方,幹啥還要親自送來?
矮胖子的心裏活動他又怎會知道,他收了人家的錢,當然要替人家辦事,可這事若一個沒辦好,便是砍頭的罪,所以,他要辦這事,又要辦得不顯眼,即心安理得的收錢,又不怕掉腦袋。
這贏和殿乃是前皇後的居所,皇上與前皇後不和人人皆知,自前皇後薨逝,他再沒有踏足過贏和殿。
如此,他即做到了將卷軸掛在後宮離皇上最近的地方,又不讓皇上看見,一舉兩得,他幾乎要膜拜自己的智商。
然而,當他剛走出贏和殿,便瞧見一道明黃的身影朝他這邊走來,立馬心便砰砰亂跳,心知要壞事。
現在轉身進去扯下卷軸是不可能了,隻能期忘皇上能不去主殿,不看牆上的卷軸。
太監宮女跪了一路,皇上沒有絲毫的停頓,徑直入了贏和殿,矮胖子不放心,偷偷跟在隊伍後頭進入贏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