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被你下了軟骨散麼?壓根就沒有反抗之力,我怎麼就殺不了他?還有,你帳裏的那些守衛太討厭,我也一並殺了。”鄭海雲淡風清說道。
鄭嬌軟倒在地,眼淚抑製不住的往外溢,嘴中不斷的呢喃著:“他死了,他竟然死了,都怪我,若不是我執意帶他回來,若不是我為了一時私益迫他吃下軟骨散,他也不會就這麼死了,都怪我,都怪我——”鄭嬌委頓在地,淚水迷蒙了雙眼,眼前仿佛出現了白文昊的身影,他渾身是血,正瞪著一雙怒目冷冷的看著她,仿佛在向她控訴他死時的慘狀。
“文昊——文昊——你別走——等我——我——”她不知何時自何處摸出了一把精巧的匕首,那鋒利寒冷的刀尖眼看便要刺入她的胸膛。
一隻腳迅速飛起,快準狠的踢中她的手腕,她手中的匕首脫掌而出,遠遠射中距鄭嬌不遠處的矮櫃上,刀刃沒入木櫃數寸,可見這一腳力道之大。
“二姐,你瘋了嗎?為了一個異族男人,這樣做值得嗎?”鄭州怒目瞪著鄭嬌,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鄭嬌的手腕迅速腫脹,她卻仿佛沒覺出疼痛,扭頭淚眼朦朧的看著鄭州,道:“你不是我,你怎知不值得?他是我愛上的第一個男人,也將是最後一個,我深愛著他,恨不得將全天都拱手於他,可他卻因我而死,你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嗎?你能體會得到嗎?”
鄭州愣於原地,看著二姐如此歇斯底裏的傷心痛哭,咀嚼著她的話,一句句,一字字,仿佛也說出了他自己的心聲。
他從前有過一個未婚妻,可那女人卻和他的大哥勾搭上,他當時是憤怒的,因為他一直敬重的大哥竟然做出這等事,絲毫不將他這個弟弟放在眼裏,那時的他,更多的是憤怒和羞辱,他甚至記不清自己那未婚妻長成什麼模樣。
直到遇到妙音,他才知道什麼叫做心動的感覺,在她還蒙著臉,並不知她是美是醜,甚至她說自己已經有了未婚夫,他依然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她。
於他而言,妙音同樣是異族女子,若有朝一日妙音離開了他身邊,他是否能冷靜?
瞧見二妹哭成這般慘樣,鄭海很想說其實白文昊也許沒有死,可人性的自私和貪婪讓他最終拋棄了這個想法,他不能用二妹的一時快樂去毀了自己的前途。
“來人,帶將軍回營中包紮,記住,好好看著將軍,若有任何閃失,拿你們人頭是問。”鄭州冷冷吩咐著兩位鄭嬌的下屬。
情緒已經崩潰的鄭嬌被兩名下屬扶走,鄭州和鄭海再次進入內帳。
此時元帥依然昏迷不醒,臉色卻變成了青紫色。
“怎麼回事?父帥的臉色怎的如此難看?”鄭海對妙音的醫術十分懷疑,必竟是從未見過的人,心裏沒底。
胡大夫趕忙解釋道:“莫大夫說這是在憋血,馬上她便會以針刺法令元帥暫時蘇醒,元帥吐出積沉的毒血後,臉色便會恢複正常,不必擔心。”
鄭州對妙音自然信得過,他親眼見證過她神妙離奇的醫術,連自己胸口中箭都能被她救回性命,何況隻是為父帥驅毒。
“我相信莫大夫,她一定能治好父帥。”鄭州淡聲道。
鄭海聞言挑眉,陰陽怪氣道:“說得好像你們是老相識一樣,若出了問題,誰負責?”
“我負責。”“我負責。”
鄭州和胡大夫幾乎異口同聲的說出這三個字,令鄭海的臉色立時變得異常難看。
鄭州道:“旁的不說,單看她剛剛施針時的手法,還不足以證明她的醫術麼?胡大夫乃咱們西單國的名醫,你且問問,他能不能做到莫大夫剛剛那般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