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哄笑,也有人歎道:都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咱們將軍也難過這美男關啊。
妙音本一直抿唇不語,見這些人越說越離譜,聲量也越來越大,她怕這些人的話傳到元國傷兵的耳朵裏,會給他們帶來誤會,將來若出了這西單軍營,回到元國軍營,有些事怕解釋不清,便急忙朝著那領頭的士兵道:“辛苦你們了,都走吧,我要開始診治病患了,大家都出去,保持安靜。”
士兵連連稱是,領著一眾嘈雜的士兵離開營帳。
見人都走了,她這才打開藥箱,開始給眾位士兵治傷,大多數人身上的傷都是刀傷劍傷,傷口已經化膿流水,雖然並不算嚴重,但若處理不當,耽誤的時間太久,同樣會造成不可估計的後果。
也正是因為傷勢不重,他們才有命活到現在,那些傷勢重的,怕是早已經壯烈犧牲了。
她用小刀將傷口的腐肉盡數剔除,敷上生肌膏並包紮。
一位三十出頭的男子一直在打量著妙音,見她為士兵們治療時非常用心,沒有半點敷衍的行為,甚至可以說是他所見過的軍醫中最為盡心盡力的大夫,那怕是在元國的軍營,他也沒遇到過這麼負責任的軍醫。
顯然此人並非惡類,應當是心地純善之人:“這位大夫,您說您是白將軍派來的?此話可當真?”
妙音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眸微笑道:“自然是假的,你們白將軍自身難保,他如何有能力派出軍醫?我不過是見你們不肯信我,這才說謊騙取你們的信任,不過你們放心,我絕對沒有害人之心,我身為大夫,唯一的天職便是讓我的患者盡快的好起來,這是我的責任。”
她說的誠懇,且已經用她的行動證明自己所言不虛,在場清醒之眾,無有不信者。
當然,信她也是因為她隻是一個軍醫,而非真正掌握他們生死大權之人,更無利益的衝突,一個軍醫,也沒有騙他們的必要。
百餘位傷兵傷勢有輕有重,所花費的時間長短不一,可這確實是一個巨大的工程,她盡量先挑了傷重的治療,將傷勢較輕的留在後頭。
盡管她整個下午不停的給傷患治療,一個下午下來,也不過治了十幾個人。
傍晚時,又有士兵前來尋她,說鄭將軍命她去一趟。
鄭嬌找她,無非是因為文昊的傷,難道又出了什麼事?她匆匆向營中的傷兵們交待了一番,這才隨著士兵前往鄭嬌的營帳。
鄭嬌的營帳極為氣派,外表看似普通的營帳,裏頭卻被裝飾得十分豪華,間隔出一共三間房,一間供她與屬下見麵議事用,一間用來休息,一間擺著大木桶和衣架子等等,供她單獨洗浴用。
按規定,軍營內的將領和士兵都當同甘共苦,吃一樣的住一樣的,洗澡自然也要在一塊洗,一來節約水源,二來更能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更加親密,對戰協作起來也更自如。
可人鄭嬌是個女人,又是將軍,元帥的親閨女,人家怎麼可能和一群臭男人一塊共浴?也不必像花木蘭一樣偷偷摸摸的洗澡還怕被人發現,她有資格和權利享受特權。
妙音趕到時,鄭嬌正在議事廳來回的走動,臉色焦急,一見妙音出現,立時便上前拽住她的手腕往裏麵的房間走。
“將軍,發生什麼事了?”見她這般模樣,妙音心了跟著懸起,急聲問道。
鄭嬌沒吭聲,徑直拉著她來到早上給文昊做手術的床前,指著病歪歪躺在床上的文昊道:“他傷口出血了,快,快給他瞧瞧。”
文昊睜開本閉著的眼睛,掃了鄭嬌一眼,眼中是濃烈且毫不掩飾的厭惡,隨即目光移至妙音的臉上,停頓了兩秒後,複又閉上,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