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妙音神色淡漠,隻雲淡風輕道:“回皇上,微臣與瑩貴人素來無怨,又是瑩貴人的安胎太醫,與瑩貴人更無利害關係存在,試問皇上,微臣為何要謀害瑩貴人?又為何要謀害那尚未出世的孩子?”
元衛風自然相信妙音,若是換了別人,這事還真不好說,可妙音,她對自己這個皇帝並不上心,更不會為了他而與別的女人爭風吃醋。
更甚至,妙音身為醫者,擁有一顆常人所沒有的仁人,她怎會去害那未出世的孩子?這絕無可能。
既然妙音沒有害瑩貴人,那麼,便是瑩貴人賊喊捉賊,想要陷害妙音。
想到這,元衛風的目光陡然淩厲了數分。
瑩貴人見皇上不吭聲,便又哭訴道:“皇上,您這是不相信臣妾嗎?您若是不信,大可以問問宮女,還有,還有那王醫官,他當時也在,還是他救了臣妾上岸,皇上您若不信可以問他。”
元衛風將視線掃向一身濕透正冷得發抖王平之:“你說。”
王平之趕忙上前一步,朝著元衛風行了一個大禮,這才回道:“回皇上話,微臣確實在場,當時瑩貴人讓莫太醫為她診脈,莫太醫說池畔寒涼,讓瑩貴人若要再待在池畔,以免腹中胎兒受寒,可瑩貴人卻說她自小便喜歡水,就喜歡站在水邊,還非逼著莫太醫上前為她診脈,莫太醫無奈,隻得上前,可也不知怎麼的,莫太醫的手剛搭上瑩貴人,瑩貴人突然落水了。”
王平之的這一番話,看似沒說究竟妙音有沒有推瑩貴人下水,實則已經為妙音將罪脫了個幹淨。
這也是說話的一種藝術,說了實話,又不得罪人,又保護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瑩貴人臉色發青,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冷的,身子抖的更厲害,妙音想到她是個孕婦,便暫時放下一切,朝著瑩貴人道:“先不說別的,讓臣給你瞧瞧身子。”
誰知瑩貴人一把將妙音伸來的手甩開,怒吼道:“你滾開,誰知你還想怎麼害我和孩子,我不會再相信你,你滾。”
妙音歎息著搖頭,轉身看向元衛風:“既然這裏已經沒有微臣的事,那麼微臣便先行告退。”
元衛風輕輕點頭,看著妙音的眼神中滿是歉疚,他將她留下,卻讓她不斷的置身於是非的漩渦。
妙音轉身離開,王平之趕忙拎了藥箱便跟上,不一會二人便消失在禦花園。
元衛風緩緩收回視線,寒芒般的目光定格在喻瑩瑩身上,聲音不鹹不淡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喻瑩瑩明白,今日之計算是徹底失敗了,白白跳了一回寒池。
“皇上,臣妾所言沒有半句虛言,隻是當時一切都發生的太快,臣妾也有些糊塗,不知莫太醫是有心還是無意,但願是無意吧。”她瞅著皇上的表情,知道再強撐下去也沒用,皇上壓根就不信她,一心偏向那莫妙音,與其惹惱了皇上,還不如自己先找坡下驢,也免得再繼續尷尬。
元衛風見她語氣似有鬆動,似乎並不想再將事情鬧大,臉上的陰沉也散了些許,特意放柔了聲音道:“快些回宮沐浴更衣,仔細染上風寒。”
喻瑩瑩嬌滴滴的應聲是,眼見著皇帝轉身要走,她也由宮女攙扶著回身,卻突然感覺腿間一股熱流湧出,她很清楚那是什麼,頓時下得魂飛魄散,急火攻心之下,竟暈了過去。
當她再次醒來時,淩霜宮一片死寂,綠茶正坐在她身邊不停的抹眼淚,她心陡然一沉,著急問道:“孩子呢?孩子還好嗎?”
綠茶眼中的淚越發止不住,哭著道:“貴人——孩子,孩子沒了——”
這四字猶如晴天霹靂,一股腦轟上她的頭頂,耳間隻有轟隆隆的聲音,再無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