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許氏一懷上,便立時斂了從前的奢靡,開始掰算著銀子度日,她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肚子裏的孩子著想,無論生下來的是兒子還是女兒,她的嫁妝都不能再動。
為了這事,妙玉和那妾室在李成繼麵前鬧了好些回,說什麼好歹也是五品官的家眷,卻穿得無比寒酸,令她們連家門都不敢出,怕被人笑話。
李成繼也是無奈,他月俸便隻有這麼多,供養一大家子確實有些吃力,外頭的鋪子田產幾乎沒有收益,讓他好生艱難,而許氏如今有了身子,將自己的嫁妝看得緊緊的,他也毫無辦法,自不能為了庶女和小妾去找許氏發難,畢竟自己這官還是依靠人大舅子得來的。
他知道楊素雲那有一些私產,可妙玉早已到了議親的年紀,嫁妝什麼的單靠許氏那肯定是不行,指不定得多寒酸,所以楊素雲那兒的私產不能動。
說來說去,就是各種拮據,各種心酸啊。
妙玉回府後便直衝向父親的書房,也不讓下人通傳一聲,直接便衝了進去,卻誰料父親正與那妖妖嬈嬈的小妾廝混,二人皆衣衫不整麵色潮紅。
妙玉的闖入顯然將正在進行的妙事給打斷,氣得李成繼臉色鐵青,顧不得那什麼不滿,還得安撫小妾的情緒,簡直滿肚子怒火,待小妾穿好衣裳離開,李成繼猛然拍桌,朝著背對著他的李妙玉怒道:“慌慌張張的幹什麼?還有規矩沒規矩?”
其實李成繼心裏也明白,妙玉這般沒規沒矩的,都是他從小把她慣壞了,妙玉是他第一個孩子,當初與素雲還很是恩愛,自然而然的更喜歡妙玉。
妙玉趕忙轉身,賠著笑道:“爹爹,您也真是的,光天化日之下就這般——”
“說什麼呢?女孩子家家的,還知不知羞臊?”李成繼麵色鐵青,真是怒了,妙玉年紀不小,卻一直沒尋著好婆家,不因別的,隻因當初在江都時名聲盡毀,高不成低不就的這般擔誤了,而她毀了名聲,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膽子太大,該說的要說,不該說的也要說。
“爹爹,女兒是有急事才這般莽撞的,您就饒了女兒這一回罷。”妙玉這一招十分頂用,李成繼就是這種性子的人,對家裏人吃軟不吃硬,對外邊的人欺軟怕硬。
果然李成繼的臉色緩了幾分,朝著妙玉沉聲道:“究竟什麼要緊事這般慌張無狀?”
李妙玉趕忙湊上前,神神秘秘道:“爹爹,你猜我今兒在翠寶齋見到了誰?”
“誰?”李成繼挑眉,他們來京都沒多少時日,按說妙玉應當在這裏沒有認識的人才對,又想到齊家也遷來了京都,立時又道:“齊三公子?”
妙玉立時便皺了眉,不悅道:“別提他,不是。”
知道李成繼猜不出來,妙玉也不再賣關子,笑道:“妙音,我今兒在翠寶齋見到了妙音那死丫頭。”
李成繼麵色微變,眼神有些奇怪,沉聲道:“她怎麼也來京都了?”
妙玉搖頭:“不知道何時來的,她跟在一位富家公子身邊,說是那公子府裏的內職大夫。”
“內職大夫?說得好聽是大夫,難聽點便是人家家裏的下人,哼——”李成繼立時臉色又不對了,就算那丫頭被他趕出了家門,可好歹也是他李成繼之後,想他李成繼身為朝廷命官,女兒卻在別人家裏做下人。
妙玉的關注點卻不在這裏,趕忙又問:“爹,京都姓元的人家多麼?”
李成繼白了女兒一眼,不悅道:“說什麼渾話呢?元乃國姓,你當是誰都能元嗎?”
妙玉脖子微縮,國姓嗎?她記得齊鴻軒娶的那妻子不就姓元麼?又一想,人家是王爺的女兒,又是郡主,可不就姓元麼。
這麼說來,今兒遇見的那公子,是皇家子弟?